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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茶餐厅!乃菱眼睛一亮。

  这个名词!她可是在港剧里看过千次万次了!举凡角头谈判、合家团圆、亲友相聚,都少不了茶餐厅,菜餐厅可说是香港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环。

  想到报章杂志里介绍过的各种美食,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快点快点!”她拉着小郎君,背包一提,拿着门锁感应卡就出发了。

  一路上,只见人行道上各色人种齐踏步,一旁的商家明亮华丽,街上车水马龙,建筑物林比鳞次,如果不把头仰得很高很高,甚至看不到天空。

  “这里人多,跟紧我。”大掌用力包握住她的嫩手。

  乃菱边走边东张西望。这么高密度的城市,她光看都头昏眼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里,他就宣布目的地到了。

  “我们要进这家银楼吃饭?”她皱着眉,瞪着橱窗里瑞气干条的金饰。

  “我们在排队?”

  “排队?”

  “等吃饭,前面两个单位的茶餐厅生意很好。”

  “咕。”胃袋咕噜咕噜,发出寂寞的空呜。

  好不容易被招呼进去,乃菱却忍不住想向外逃窜。

  天哪,茶餐厅里简直吵得不得了,每个人都拉大音量说话,尤其是粤语比普通话联噪,一个人讲话像三个人讲话,三个人讲话像十个人吵架,听得她两眼发黑。

  迅速点茶之后,乃菱慢慢喝着热茶,适应嘈杂的环境。茶餐厅里,上菜的速度十分迅速,没有多久,小小的桌面已经多出好几盘菜。

  正当两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位端着烧腊的跑堂从旁边经过,突然间顿住。他歪着头,认认真真地看住周克辅。

  “这……”他用稍稍生硬的普通话说道。“这不是周先生吗?”

  周克辅举起筷子,攻向葡式烧墨鱼柳的动作突然一顿。

  然后,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周先生!周先生,真的是您啊!”跑堂高兴地叫嚷起来,神色除了愉快之外,还多了几分恭敬。

  “……”他不说话,长长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

  “小郎君?”乃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对方的叫唤,有鉴于四周都是喳喳喳的广东话,她只好更大声地喊。“喂,他叫你耶!”

  喊完之后,她呆了呆。真可怕,她运功提气的大喊,只是被淹没在滚滚声潮里,连她自己都没听见!

  周克辅缓缓地抬起头来,僵硬地扯开一个笑容,仿佛他正低调地做些偷偷摸摸的事,却还是被人撞见了。

  “您来香港,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看跑堂那么热情,乃菱心里觉得奇怪。

  如果在台湾,有人认得小郎君,那就不稀奇;可是到了香港,按理说应该是人生地不熟,却有人高高兴兴地叫住他,还一脸“咱们很熟”的模样,那就很令人费解了。

  “我去通知大厨,说您来了,他一定很高兴跟您切磋切磋。”

  切磋什么?

  “不用了,我这次只是来度假。”周克辅终于挤出一句话,见跑堂还想继续喳呼,立刻打断他。“好了好了,下次再跟你聊。”

  他的态度疏离淡漠,摆明了“不想受到打扰”,但跑堂还是高高兴兴地跑开了,好像能跟他说到话就是件光荣的事,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怎么会这样?疑问的泡泡一个一个飘上心头。“喂,他认识你耶!”

  “不是,他认错人了!”周克辅埋头继续用餐,眼睛胞都不瞄她一下。

  “是吗?”她不信地脱着他。“如果是这样,你怎么没纠正他?”

  “因为我懒。”他横竖是赖到底了。

  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乃菱气结。

  没多久,跑堂兴奋地送来一盘他们没有点用的僧菜,靠在他耳边哺哺。

  “这大厨研究的新茶色,请您尝尝,给点意见。”一溜烟跑掉。

  茶餐厅那么吵,乃菱听不到他们在咬啥耳朵,只好问了。

  “他说什么?”她拉大音量。

  “没什么,新莱试吃。”周克辅搓着鼻尖。

  “这么一大盘?”她怀疑地看着他。“哪有这么慷慨的店家?”

  “这里就有。”他眼神下垂。

  过了五分钟,又一盘局荣上桌,跑堂照例在他耳边摘前咕咕,然后又溜掉。

  “这‘又’是‘新菜试吃’?”她嘲讽地问。

  “……对。”他差点把头都埋进碗里,只露出两个泄漏秘密的红耳根。

  过了五分钟,过了十分钟,过了十五分钟,陆陆续续都有陌生的新菜色上桌,把小小的桌面摆得满满的。

  真是愈来愈奇怪了!为什么茶餐厅要莫名其妙.一再地送菜请他们试吃?

  不只如此,跑堂还对他们好客气,湿纸巾、冻奶茶、冻鸳鸯、热乌龙供应不断,还有几位看来十分资深的员工,向小即君颔首为礼,毕恭毕敬。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东张西望,看到后头厨房里,一位拿着场勺的厨师隔着玻璃窗跟她打招呼,一脸邀功的表情。

  乃菱也对他笑眯眯——一脸茫然地傻笑。

  她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看得出来,小郎君的筷子动得飞快,一副早早吃饱早滚蛋的模样,但这些案精致得让她一口接一口,只想慢慢享受。

  等到她好不容易放下筷子,他立刻问:“吃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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