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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他的脑海突然浮现她写给他的信的内容，记得初见到她时，红通通的苹果脸上镶著如黑宝石般亮晶晶的大眼。小小圆圆的身子。像个芭比娃娃般令他喜爱不已，但令人丧气的是娃娃的眼里只有乖巧的隽。即使现在。芭比娃娃长大了，她的心仍一如往。

　　但，就算她一颗心只向著隽，他仍冀望她的目光能落在他身上，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心没变过。

　　在心情终于拨云见日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带著孤注一掷的决心，他按下内线通话键道：“莎琳娜，你进来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尹威逐渐减少到唐家的次数，到最后甚至完全不见踪影，连接送唐歆的差事也转移到尹隽身上。

　　起初，唐歆未察有异，渐渐地，她开始感到不对劲，仿佛缺少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有一天——

　　上完日文课的唐歆，因护花使者有事缺席，李如芳便二话不说拉著她前往六台夜市大祭五脏庙。

　　“你有这么饿吗？”唐歆不敢置信地看著菲力牛排在不到十分钟内消失在她眼前。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害的？？我又没叫你不要吃饭！”

　　“你是没叫我不要吃，但却害我没得吃！自从尹隽开始接送你，以前那些午餐、晚餐，甚至是消夜，全成了过去式，我好可怜——”她不禁为自己掬了两滴同情的眼泪。

　　“你的确该哭！”唐歆幸灾乐祸地说。

　　“我看该哭的是你才对！不懂得好好把握真正疼爱你的人。”李如芳反过来揶榆道，“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什么尝到苦头！胡说八道。”话虽这么说，她却因而顿悟这些天老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她很久不见尹威了。

　　她不自觉地停下手。目无焦距地注视著前方，她有几天没见到他了？

　　“在想什么？”

　　“没有！”

　　“在想尹威？？”李如芳像是看穿她。

　　“你别胡说！”

　　“是胡说吗？我不是想吓你，好友，恐怕尹威不会再来了。”她的福祉也跟著没了，唉——

　　唐歆的心莫名地揪扯了下，“不会再来？”

　　“不是吗？如果我是尹威，我一定会想：啊，我还出现做什么？？她的心里又没有我。再者，凭他出色的外表、有成的事业，要什么女人没有？依我看，会伯他、不在意他的女人就只有你了！”

　　这句话在唐歆心中引起不小的震撼。是真的吗？尹威不再理她了？？不、不会的！

　　“威哥哥是因为最近公事繁忙。”

　　“公事繁忙？很好的借口。不过，你确定不是自欺欺人？”看见她像被吓到的孩子，她叹了口气，换上轻松的口吻道：“我是在胡扯的啦！咱们还是吃东西吧。”

　　可，被投掷了石块的湖面，不会就此平静。

　　“别说妈咪不了解你，”唐母擦干手，转身面对在身旁打转好一会儿的女儿，“说吧！什么事？？别跟我说你想帮我准备晚餐。”

　　面对母亲如此直接，唐歆措手不及，顾左右而言他：“哇！你每天都煮这么多菜吗？对了，是因为还有隽哥哥他们嘛！”

　　虽然她不说。但知女莫若母。唐母仅仅凝睇女儿一眼，立刻看穿她佯装轻松下的想法。

　　“你是想问小威会不会来吗？”

　　妈咪怎么知道的？唐歆的心先是漏跳好几拍，但很快地又恢复缜定。并立刻加以否认——

　　唐母不以为然地挑挑眉。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

　　“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到你威哥哥了，可怜的他，自你隽哥哥一来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人家才没有这样！”

　　“没有吗？”她朝心虚的女儿投去一眼，为不让母亲怀疑，唐歆立刻反问道：“那威哥哥会来吗？”

　　唐母眯起眼睛，坏坏地笑了。

　　“怎么！问也不成、不问也不成？？”唐歆感觉脸颊微微发热，“不说算了！反正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她拾高下颚，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妈咪，”唐歆不依地跺脚，一副小女儿娇态。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明明怕小威怕得要死，前一分钟被气得哭回来，后一分钟眼泪都还没干，就又嚷著要找威哥哥玩——”

　　唐歆震愕地瞪大眼。“你说的是我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是你还有谁！”回忆起往事，她忍不住摇头笑了开来，敢情这丫头是全忘了不成。“当年的你呀，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跟小威玩在一块，感情可好呢！”

　　“我才不信！”唐歆冷哼了声，心想妈咪一定是骗人的。她会找尹威玩？又不是天方夜谭！

　　“信不信由你。”她顿了下，匆地补充道：“今晚小威不会过来，听说是要带莎琳娜去吃饭、看夜景。”

　　唐歆不晓得自己如何回到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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