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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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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可不忙着敲锣打鼓召告天下,目前即使真相大白却仍解决不了问题,那对夫妻还是有着裂痕必须弥补。 站在画舫停放的码头边,平芯红极度的不自在,这是她首度不是因为工作需要来此,而是为了游乐。 同行的其它人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自在地说说笑笑,连儿子申元禄都能凑上一脚,神态轻松,可她就是做不到。 在码头上进出多时,许多工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靠的是她朴素无华的穿着,现在混在申叔华这群人之中,她就显得突兀。和他们在一起,她看来像个仆人而不是主人。 她从未有任何时刻像现在一样想念过去的锦衣华服。她不是喜好华丽装扮的女子,但是娘家对她极大方,在妆奁首饰给予上并不吝啬,给她的都是家中的珍品。 当然在与对手竞争时,珠光宝气会让她显得无能,所以便将珠宝华服早早束之高阁。 她不知道娘家的父兄若是知晓了此事,会作何反应,可以预见的是,一定不会太平和。 现在留在手边的值钱首饰都是娘亲的,较具纪念价值,她舍不得佩带它们,却也希望身边留有属于亲情的物品,以便在夜深人静时聊表安慰。 “你在想什么?花一文钱向你买。”吕慕星猛然蹦出来跳至她面前。 即便是男性装扮,她身上的衣饰亦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所费不赀,两相比较之下优劣胜负即已分晓,平芯红心中感到自惭形秽。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的天气真是热。”她红着脸扯开话题。 要是真教人知道了她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也会在意自己的外表,那会让人看笑话的。 “是很热,不过就是秋老虎的威力,过了秋分就没有这么热了。幸好现在住在南方,要在北边那种冰天雪地,大雪没日没夜地下,连门都出不了,那比什么都要难熬。”只是回想吕慕星便快要叫救命。 “他也和你们一起?”平芯红臆测问道。 平芯红口中的他不做第二人想,但是吕慕星就是想逗逗她,故意和她装傻。 “谁?”她睁着大大的双眼,无辜的表情可以骗倒自诩聪明绝顶的人。 申叔华的名字令平芯红难以开口。依他们的关系直呼其名并不妥当,但是要她称呼他为“相公”,那两个字就是如鲠在喉吐不出来。 她的表情看在旁人眼中直为她感到可怜,却又帮不上忙,这事得她自己走出来,否则谁也没办法指引她一条明路。 “来吧,上船了,我帮你一把。” 在姜鼎舟犀利的眼神下,吕慕星放弃作怪的想法。平时他是有耐心容忍她的调皮捣蛋,却也不是任她予取予求,总有个限度;要是越界了,他将不吝于告诉她,不论是用言语抑或眼神。此时她最好是见好即收,否则等他采取行动时,下场可就非常凄惨。 “我来就好,不必你代劳。”申叔华硬生生地介入两个女人之间。 即使明白吕慕星是个女子,但是她现在的男子装扮太过成功,与平芯红站在一起,就像是潇洒飘逸的神仙眷侣般登对,令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涩,直想将她一掌扫入江中。 所有人皆登上了画舫,只剩下他们两人,但是单独面对他,平芯红的笑容便如面粉入了水一般消失无踪。 她迟迟未将手伸出搭在他等待着的手上。她明白,连这么轻微的肢体接触都该让她三思而后行,因为他对她的影响力不在两人的接触范围,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 她无法了解他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魅力,搅得她原本该是无波的心湖波澜频起。 平芯红直想打退堂鼓,不与他们出游,她没有自信可以在画舫这种狭小的地方和他相处,即便在场的尚有其它人。 “快上船,大家在等着。”见她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定在原地,申叔华低声催促道。 将一双小手紧握成拳藏在裙裾间,平芯红往后退了一小步。“我还是不……” 她以蚊鸣般的声量吞吞吐吐地说。 但是她的意图非常明显地落入申叔华的眼中。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他绝对不允许她以不在场来打乱他的计划。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他一脚踩在船舷,一脚踏在码头边,双掌握住她的纤腰,强将她带上画舫;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他大叫一声开船,船夫立刻撑篙离岸往江心去。 现下除非她打算泅水上岸,否则势必得与他们一行人游江,没有选择的余地。 将她放在软榻上安置妥当,申叔华大咧咧地在她身旁落座。当她轻轻挪动身子,打算拉开两人的距离时,他不客气地伸手揽住她的肩,不准她移动半分。 “别这样,有人在看。”平芯红难为情地想甩开他的箝制,无奈她的力气总是比不过他而无法占到上风。 “我们不是夫妻吗?这等亲密行为是天经地义,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此时就算是砍了他的手,他也不愿放开她。 她娇小柔软的身子和他十分契合,好似她就是他失落的另一半,而且在微风轻拂下,她身上自然的香味带给他一种沁心凉爽的感觉,有着水的清凉与青草的舒爽,将所有的抑郁一扫而空。 此时若没有旁观者在场,他真想拉着她一块躺下,在流水的波动中,一起观赏天上浮云变幻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一同倾听浪涛击岸的声音,畅谈一日发生的趣事、伤心事,分享彼此的看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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