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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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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说你是贼。”欧阳若苏猛然旋身,瞅着杜瀇,美颜神情如熹微晨光中的冰。 杜瀇停住朝她走近的步伐,眼睛盯着那张娴静冷艳的小脸——她才十七岁呢……他微微一笑,说;“我听到了。” 欧阳若苏稍愣,美眸圆睁。他听到了?他隐听她和兄长的谈话? “是啊,”杜瀇又开始移动。“我是个贼。”他行至欧阳若苏面前,俊脸蓦地变得很凝肃,说;“你哥哥说的没错,我是个贼。总有一天,我会偷走他重要的东西——” 欧阳若苏呆住。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令她的心狠狠震荡一下,余波不止。过了很久,她才走开,将瓷瓶拿至洗涤槽,抽出花枝,重新装水。水满溢,她的手抚着瓶颈瓶口,看见一条裂纹——应该是被兄长摔出来的,她心里有点难过,轻声叹着。 “裂了,是吗?”杜瀇也走到流理台前,身体若即若离地摩触她胳臂外侧,探手取瓷瓶,眯眼细瞅。 欧阳若苏微偏脸庞盼睐。“你再不走,会被哥哥瞧见。” “不用担心。”杜瀇放下瓷瓶,凉凉地说;“你哥哥被那个年轻有为的律师气得上楼喝闷酒抽闷烟,不会下来。” 欧阳若苏眨了眨眼,听他的说法,他似乎连宇穹也认识。“你知道宇穹?” “当然。”毫不犹豫地回道,杜瀇看她一眼,撇唇浅笑。“我被那家伙告——喔,不,应该说是被他的委托人告过。”他说着,一面往落地门迈步。 欧阳若苏以为他要离开,脱口追问;“告什么?”嗓音有些急,双脚也同调。 “告我是个贼啊。”杜瀇答得很干脆,伸手拉开落地门。 欧阳若苏停在门边,看着杜瀇走出去。杜瀇没走远,定在后院中央——几乎就是那个中心点——弯低身躯。欧阳若苏脸发烫起来——他在干么?在挖那个她偷偷埋下的果核吗? 她忽感紧张,手抓着门把,就要冲出去了,却见他直起身子,踅回来。 “来,我帮你换个瓶子。”他拿着一支漂亮的水晶瓶,进屋来,拉起她的手腕,走到洗涤槽前。 那瓶子极为瘦长,约有一呎,圆柱形瓶身凿划螺旋纹,瓶盖上镶嵌三股叉状红珊瑚,艳丽色泽犹如吸取饱满阳光、熟透的果子。欧阳若苏伸手轻碰。“怎么有这个瓶子?”好似在做梦,他竟在那个中心点取来瓶子。 “这是‘海神权杖’。”杜瀇一笑,拔开瓶盖,摇着里头的蜜金色液体。 细致醇美的味道充盈整间厨房,欧阳若苏恍了恍,顿觉自己埋在后院的果核,的确已长成一片片迎着海风的苹果园。 “是酒吗?”这一声要醉人似的,发自她的红唇,萦绕杜瀇的耳畔。 杜瀇移眸,对住那美眸迷蒙的窈娜脸蛋,答道;“是苹果酒。 这是他要带去与海若共饮的,本想来看一下欧阳若苏不会花太久时间,把它暂搁在外头。现下,女孩需要一只瓶子,他居然将它给带进来,打算倒掉内容物,给女孩插花,他会不会好心过了头,他明明是个“贼”的,没偷窃东西,已失“本分”,反倒要割舍爱物。 欧阳若苏这时凝神朝他看。一个想法猛闪过他脑海。他扯扯唇,说;“要喝吗?若苏——”表情得意邪气。 “好。”欧阳若苏毫不多想。 杜瀇却是一愣,两、三秒的沉滞后,笑语道;“好吧,拿杯子来——” 好吧?所以他不是真心邀她,只是有意诱惑,好吧——他成功了。 欧阳若苏没等他的声音结束,直接伸手握住瓶身,举至眼下,红唇就着瓶嘴,啜饮起来。 “这个瓶子要给我插花,它就是我的,是吗?”喝了一口后,她看着他,舔唇说道。 杜瀇喉咙一紧。他以为他成功,现下觉得自己开始了一场蹩脚棋局,而且他居然强烈地想把它下完。“没错。”他发出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你不需要杯子——” “你要喝吗?”欧阳若苏下巴微昂,对着他。 杜瀇眸色慢慢转深,凝睇欧阳若苏鲜红润腻的唇瓣。“这酒——”语气沉缓,顿了一下,说;“我只和我女友喝。” 看着他遥远而模糊似的目光,欧阳若苏选择转开脸,闷声不语,持瓶就唇,默默喝自己的。她想赶快把酒喝完,在这很挑人心、窄细瓶身只能插一枝花的瓶子里,插上具绽放希望的蔷薇花苞。 “第一次吗?”男人突如其来的问句。 欧阳若苏停止喝酒,缓缓抬眸看杜瀇。 他说;“第一次喝酒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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