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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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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了解。湍云,你别再哭了。”邢卓尔拥着妻子,语气十足的苦闷,“你天天这么哭,教皓宁怎么宽心养身?”叹了口气,眼神望向窗外夜色。最近,他感觉特别苍老、疲惫。每天入夜,妻子总得伤心一回。白天,她竭力压抑情绪,不在皓宁面前掉泪,怕影响皓宁产后休养,满腔悲伤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才能像流水般地大肆宣泄。妻子这样过日,他的心跟着紧绷,老想着自己对儿子的愧疚。唉! “别哭了,我相信少溥没事的!”他沉沉安抚着妻子,一把将她抱起,“早点睡,别再担心。” 两人躺上床,宿湍云的啜泣声渐沉…… 原本虚掩的房门,悄悄地掩实。门外的舒皓宁深深叹了口气,悠缓转身,沿着庭廊往外走,来到外庭湖畔边,她又步上湖中央的拱桥,靠在桥边,脸朝湖面,看着那平静无波的幽蓝。 邢少溥的母亲每夜伤心,但仍有个胸膛供她宣泄。而她舒皓宁呢?她早已不知泪是如何流动,她最后一次偎在他怀里,感受的是那个健硕宽大、温热灼人的染血胸膛……再来,什么都没了,火光一闪,带走了一切…… 那湖面的幽蓝能带走什么吗?她俯着上身,带着淡笑,贴近湖面,姿态似乎要投水求得了解结。 “舒小姐!”一阵沉痛的男性叫吼,震动了黑夜里的每个宁静细胞。 高大的男人半跑半跛地上了桥,长臂捞住她下倾的身子。“您别做傻事呀!”男人叫道。 舒皓宁回过神,转身看着男人。“陆征!”她瞠大美眸,唇因激动而发颤,看来无助、脆弱。久久,她才又说:“他呢?他在哪儿?”陆征是他的机要助理,贴身随护,陆征来了,他应该…… “他来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她急急走下桥,仰着纤颈张望黑暗处。 “舒小姐……”陆征迈开受伤的双腿,缓慢走到她身边,“舒小姐,邢先生他……”欲言又止,他的眸光浮浮沉沉,仿佛正苦恼着。 “他怎么样?你快说,他在哪儿?”她扯住陆征的衣袖,促声问着。 “邢先生……他……”顿住语气,他看着她认真、恬静的美颜,沉沉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地开口,“邢先生似乎陷在那场灾难,没逃出来!”语毕,他垂下脸,抑下悲伤…… 舒皓宁神情变得恍惚,双眸无焦距地对着陆征。“不可能……”她喃言,语气异常平静。 陆征握着拳,全身颤抖,不发一语。他不想让舒小姐伤心,但不得不!他和邢先生那时在那浓烟密布的廊道最后一次对话时,邢先生挂念的全是舒小姐,之后墙倒了,门也爆开,浓烟火舌交杂的蘑菇云,猛然地冲上暗夜的天空,他和邢先生离散了。到处都是烧焦的人类肢体,到处都是凄厉的叫声,那一晚真的非常慌乱! 他醒后,人已在医院。他开始找寻邢先生是否也在,但找遍每间病房,就是不见邢先生。隔没几天,邢氏发了新闻稿,他被那内容惹怒,径自离开医院,辗转到这儿来,没想到会遇上舒小姐寻短…… “你亲眼目睹他的尸体了吗?”眸中闪出水亮,她抑着嗓音问。如果是从陆征……嘴里听到,那她真会崩溃,别人报的、写的,她可以无动于衷、不知流泪,但陆征…… 陆征皱眉:“我一直跟在邢先生身边……” “那就是了。你可以得救,他一定也行。”她重燃希望。 陆征突然转身,拳头打向杨柳树干,大叫:“但我们被火势逼散!而且有很多烧焦的残肢废体!”他多忿恨呀!在那种时刻,他无能护主! “陆征!你怎么能这样咒他!你希望哪只手、哪条腿是他的吗?”她拉住陆征的衣襟,高声尖叫,泪同时滚落,“他没死!没死!你别骗我,别咒我!”她放开手,旋身急急往屋里走。 陆征看着她离远的背影,受伤的双腿疲惫地一顿,他庞大的身躯跪在地上。“对不起……舒小姐……”他沉沉喃言,双拳抱头,击着自己。他竟苟活而无法帮邢先生…… “你要在这儿待到何时?”江之中打开小木屋的门,一眼便瞧见那个侵占他的床的男人。 男人一跃而起,走向江之中:“那时,你救了她,就是待在这儿?” “是啊,就跟你现在一样!”江之中走向小木桌,放下摄影器材,拿过咖啡壶,取来杯子,一倒。“冷的?”他挑眉,看向男人,“这该不会是我昨晚煮的吧?” 男人冷冷地回答:“我从不做那种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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