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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做错,为什么要如此摧毁她?

  “舞姑娘,你静一静……”任常生眉宇间虽充满深虑,但仍旧柔声安慰着潸然落泪的舞情绝。

  “对不起。”舞情绝连忙拭擦夺眶而出的泪珠。

  “舞姑娘,如果你不赚我啰嗦,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任常生淡淡地轻笑。

  她的伤口似乎太深,他只能慢慢引导了。

  “喔,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任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姓任,名常生。”

  任!舞情绝不允许自己只听到这个字,就会呼吸困难、全身轻颤,但是……但是她实在控制不住。

  怎么会如此巧合,难道她就是无法摆脱此姓的牵系吗?

  “在下这个姓氏,是让姑娘想起什么吗?”任常生扬起双眉,寓意深长地说。

  舞情绝试着密封情感向外流窜,费力地佯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

  “没有就好,那任某就要开始说了……”任常生睿智的双眸在闪过一丝异样后,才娓娓道出自己及“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在二十几年前,阳朔任家,在武林世家中或者是民间商界都颇有名气,而任家大老爷,是一位让同道中人个个称羡的英雄豪杰,更是让地方人士竖起拇指称赞的大善人。

  但所谓好景不常,为了一张莫虚有的藏宝图,任家在一夜之间,成了人间炼狱,而唯一幸存的活口,就是任老爷的独生子,一个才六、七岁大的孩子。

  而那个小孩,幸运的被一位世外高人给救走;等过了十几年后,他漂泊在外行医的叔父才见着他,不过,那个孩子早已毫无从前的天真纯性了,他觉得以牙还牙、以血洗血,才是他今后处世的目标。

  尤其,他又查出当年灭他任家的蒙面人,居然是打着正义旗子的名门正派,这更导致他走入偏激的行径,连作为他叔父之人,也劝解不了。

  “舞姑娘,我不求你原谅他,我只求你能够稍微理解,他为何会有这种狂激的做法。”任常生语重心长地叹口气。

  舞情绝扭过头,激动地咬紧着贝齿、暗自饮泪,因为她不明白这行泪是为谁而洒!?

  “舞姑娘……”

  “你……恨过吗?”舞情绝回过苍白憔悴的小脸,颤声地问。

  “不!我不恨。”任常生目光炯亮、语气坚定。

  “为什么?”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一定比她现在所受到的伤痛还要深。

  “可能因为我是行医者吧!所以想开了、填平了。”

  虽然任常生说得轻松自在,但是舞情绝仍然可以看出在他眉宇间,留有一股无法抹灭的伤痛。

  思及此,舞情绝却惊愕地发觉,恨他的心已日渐瓦解;而深埋在心底的爱,却反而有出笼的迹象。

  “任先生……我想回去了。”舞情绝突然好想师父,好想好想。

  她想忘记与他的一切纠缠,无牵无挂地重回师父身边,只愿“他”能顾及一丝丝对她的情份,不要……伤害师父。

  残月楼任残月偏头眺望月明星稀的残夜,魔魅俊邪的脸庞对照着晦暗月色,显得异常妖邪、诡谲。

  她——终于来了!

  任残月合上鬼魅般的火眸,漫不经心地斜倚在花亭石柱。

  倏地,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不知夹带着多少恩怨情仇,狠狠地直刺向任残月的胸前。

  可惜,剑尖在离他一寸之时,就被两根细长的手指稳稳地夹住。

  “情绝!你又回到我身边了。”毫不费力地移开剑尖,任残月慵懒地睁开眼,贪婪凝视着许久不见的绝色红颜。

  舞情绝冰冷无情的双瞳,怨怼地迎向他灼人的视线,霎时,她持剑的手再度蓄满力道地往前一刺。

  铿锵一声!长剑在刹那间被任残月折成两段。

  “情绝!不要玩了,快过来我这里。”咻!任残月手中的半截断剑,猛然射向舞情绝身后的石柱,然后,他缓缓地伸出手,不愠不火地催促着。

  舞情绝紧绷的身子,没有因他异常的平静而松懈;反而是他慵懒诱哄的声调,令她背脊不禁起寒。

  不,她已经没有胆怯的权利,只有剩下报仇的强烈意念。

  舞情绝神情一凛,随即弃剑,跃身与他徒手对决。

  输!是她既定的结果;死!必然也是她注定的下场,但是,她非得与他以命相搏不可,因为她永远无法再享受到师徒之情了,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转眼间,已过了十几招,舞情绝依然招招进攻他的要害;然而,任残月却是游刃有余、身法飘俊。

  舞情绝久攻不下,气息渐渐凌乱,她咬紧下唇,决定放手抢近,以图全力一击。

  就在电光石火之际,任残月骤然出手挡住她的双拳,并且牢牢地扣紧她极欲挣脱的双掌。

  舞情绝顿时失力,瞬间被他轻扯入怀,毫无预警地对上那双发亮诡异的乌眸。

  “捉到你了。”他再也不放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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