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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仅着了件白色衣袍的叶焚银,脸上尽是诡谲神色地盯着米菱急急地离开床榻,然后隔着圆桌睁大一双充满警戒的眼眸与他对峙。

  “我叫你来,不是要你杵在那里瞪我。”叶焚银缓缓地坐入椅中,他厉眸半合,而放在椅把上的长指更是有规律地轻叩着。

  “那我……我马上去端杯热茶来。”气氛好怪,不如先溜为妙。米菱打算下一回合再做个称职的待婢。

  “过来。”

  唉!就知道大魔头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米菱怯怯地踱至他身边,强装笑脸地问:“宫主有何吩咐?”拜托、拜托,千万别叫她……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喝!果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掠夺她的身子!

  僵白着一张俏脸的米菱,猛然抓紧襟口,吞吞吐吐地道:“宫、宫主,你能不能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怎么办?说归说,但真正要做起来,她还是没有那种勇气。

  “伺候我难道也要挑选黄道吉日?”叶焚银微合的厉眸倏地睁开,唇角浮现出一抹邪佻的笑。

  米菱畏缩了下,而强装出的笑脸也在此时迅速消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笨!这还用问吗?

  试问,有哪个女人在这种半胁迫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笑容?她绝对做不到。是以,她惟有不断地深呼吸,一方面是缓和过于紧绷的情绪,一方面则是极力按撩住想出拳揍人的冲动。

  “宫主,我毕竟还是个……呃,就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再宽限我几日行吗?”米菱双手合十,紧瞅着他。

  谁知叶焚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便吓得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将他拖往床榻前,当然若非他有意任她主导,她哪能轻易近他的身。

  米菱将他安置在床上后,即跪在他眼前,在两道异常炯亮而诡肆的目光下,她将颤抖的小手伸向他腰间,准备解开衣带。

  可恶!要她屈从,没这么容易。

  就在米菱的小手慢慢往叶焚银身上移去的同时,她竟以最快的速度在他胸前连点二下,而当她完成这项超高难度的点穴动作后,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跳离他三大步,然后将握紧的双拳放在唇边,一副诚惶诚恐地看向他。

  叶焚银此刻的表情令人感觉不出来,他是笑是愤怒还是恼羞成怒。

  米菱的心跳得急促而不规律,尤其在他的盯视下,她几乎连气都来不及喘,不,她根本是屏住呼吸的。

  “宫、宫主,你千万别生气,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她慢慢放下双拳,笨拙地解释。

  虽然她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被人点穴,尤其还是被一个武功比自个儿逊好几千倍的女人点穴是一件多丢脸的事,所以她必须劝他想开一点,当然,像这种不太光彩的事他自是不敢四处去张扬。

  “宫主,你真的不能动吗?”她也晓得自己问得极愚蠢,但她还是不太能够相信自个儿点穴的功夫。

  “你何不一试?”叶焚银不经意的一个扫视,又让米菱受惊地大退数步。

  “试?要怎么试?”米菱你真孬种,他又不能动,你在怕个什么劲啊,但话虽如此,米菱的身子仍抖得犹如秋天的落叶。

  “你不是要昊阳玦?”诡谲残忍之色,自他脸上一闪而逝。

  “喝,你怎么知——”米菱差点说溜了嘴,“不不不,我、我向你发誓我米菱要是对什么风、什么山的宝物存有半点觊觎,我就任你处置!”米菱骇到将右手高高举起。

  当然,她敢发誓是因为她对风境山的宝藏真的不感兴趣,她惟一所求的只是他身上那块昊阳玦罢了。

  哎哟!这都要怪她嘴巴大,竟然在叶焚银面前出了个大糗。这下可好了,就算她的发誓有起点小作用,但他今后一定会把昊阳玦给藏到更隐密的地方,让她永远找不着。

  不!她才不要一直耗在血阳宫,这样她准会短命的。

  “你可以来搜我的身?”

  “搜、搜身!”她怎么敢!

  可不讳言的,他的建议真的很诱人,而且坦白说,这可能是她惟一一机会,倘若错过此次,她不晓得自己是否有命再挑战下一回。

  君姐啊君姐,你交代给我的这项任务真的好困难,假使我有命回到云香山,你绝对不能食言。米菱认命地闭上眼,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没法子了,上吧!

  米菱硬着头皮,以壮士断腕的精神缓缓地踱向噙着微微恶笑的叶焚银。

  “你可以先拉开我的衣袍。”叶焚银见她伸出两手,却迟迟没敢下手,遂扯开邪美唇角,开口道。

  米菱很想对他微笑表示感谢,但最后她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反正叶焚银也不会领情。她不想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猛然揪住他的襟口,然后用力地拉开,“哇,你里头没穿!”

  米菱根本不敢瞧他优美硕实的裸胸一眼,便急忙地将他的衣袍合上,然后啊!欲逃走的小小身影却因膝盖突如其来的疼痛而跪趴下去,不过,米菱强忍住痛,毫不气馁地爬行。

  然而当她发现她再怎么努力地爬,她仍离床榻如此相近,这时候,她终于深深感受到何谓命在旦夕。

  她的心、她的身,渐渐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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