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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意识逐渐迷离的关系,夜游就算知道背后的男人此刻有多么的危险恐怖,她仍旧在甩甩头之后,继续迈出步伐。

  猝不及防地,她发现自个儿的双脚突然离地,紧接着一阵晕眩猛地袭来;之后,她哀叫一声,身子狠狠地陷进床垫,要不是垫褥十分柔软,她恐怕会叫得更为惨烈。

  “裴尊攘你……”被甩入床上的夜游,因一时的头昏脑胀而无法嚷叫出声。

  “你再啰唆一字,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

  裴尊攘颇具威胁性的恫吓立刻让夜游闭紧了小嘴。

  他轻哼一声,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

  “嗯──”

  裴尊攘拖长的邪音让夜游到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吞回。

  哼,他就不信磨不平她的菱角。

  该死的裴尊攘,简直是欺她太甚,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叫──

  呃,不行,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挺难受的,若再和他继续斗下去,吃亏的人必定是她。有了这层认知的夜游,当下决定顺他的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拉起身边的柔被,将全身、包括火红小脸全给覆盖起来。

  哼,眼不见为净!

  就在夜游以为自己快要失去所有的感觉时,她的左腕突然被人粗鲁地从被子里抓了出去。

  夜游一愕,小头颅紧跟着钻出。在看到一张熟悉的中年面孔,以及仍扣着她手腕不放的裴尊攘后,她忍不住自嘲地道:“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她脱臼的膀子也是这名大夫替她接回,不过倒霉的是在短短不到十数天的时间,她已经连续看了多次大夫。看来这幽夜山庄的确和她犯冲,她还是打消把幽夜山庄作为她别宫的主意吧!

  “禀少主,姑娘是得了风寒,只要服下几帖药就没啥大碍了。”大夫赶紧收回搭在她腕脉上的两指,认真地道。

  裴尊攘一颔首,大夫随即告退。

  “唉!我还挺不幸的,一会儿是膀子脱臼,一会儿又差点被水给淹死。”夜游状似哀怨地讪道。

  不过,她委实搞不懂裴尊攘的行事作风,一会儿想置她于死地,一会儿又如此关心她的生死,她简直被他弄得胡里胡涂。

  “如果你这种命还能称之为不幸,那全天下就没有所谓不幸之人了。”

  也不知夜游是触及到裴尊攘什么禁忌似的,从他猝然狰狞的面庞以及黑眸里迸射出的万枝毒矢,都令夜游在瞬间丧失思考能力,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后,夜游才想到要反驳:“你干嘛那么激动,我说这些话又没有别的意思。”该死,她明明不是要这么说的呀!

  裴尊攘的鹰眼仍瞬也不瞬地紧盯住她,不过,他的神情里除了不寻常的诡谲之外,已无夜游所害怕的残狞。

  “出去。”

  就在夜游想再度躲进柔被里头时,一道极度压抑的沉声冷不防刺入她耳膜,她以为这只是她的错觉,所以她的动作并没有缓下。

  “出去。”

  夜游并不是聋子,所以当她听到裴尊攘要她滚蛋的声音时,她觉得十分难堪。

  “裴尊攘,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要她留下时,他可以毫不客气地将她甩上床,要她走时,他却只差没一脚将她踢出。

  好歹她也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算了,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况且父皇疼她又如何,到最后父皇还是不顾她的反对,要她远嫁日国。

  “若不想死,现在马上给我滚出白苑。”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刷的一声,夜游猛地将被子一掀,二话不说立刻翻身下床,昂首踏出房间。

  一记清脆的爆裂声在夜游离开的下一刻响起。

  裴尊攘有些难以理解地望着手上的碎杯,当他看到丝丝的血液从他掌心慢慢淌出时,他的眸光猝然转为黯淡。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这么直盯着自己的手,直到姚振进入。

  “少主,主人信中有何指示?”姚振见少主看信后久久没有下达命令,遂出声询问。

  裴尊攘面无表情的将信笺缓缓接近烛焰,一下子,信笺便完全化为灰烬。

  哼!玄续还真疼爱三公主,竟然派出那么多人马来寻找。

  “姚振。”

  “在。”

  “严密看守山庄四周,只要发现皇室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是。”

  唉,当初她为何要答应当什么贴身奴婢?想想还真是自找罪受,活该。

  这一日,夜游又来到后山溪畔,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屈腿叹息着。

  自那天被裴尊攘给赶出白苑后,她便刻意躲开他,因为她怕一见着他会忍不住“以下犯上”;不过有点倒是挺奇怪的,也是自那天开始,他就不曾召唤过她这位贴身奴婢,所以她也就乐得成天在山庄里闲晃。

  反正这幽夜山庄只有裴尊攘敢命令她,至于那位“猪儿姊”,说来也真巧,因为她也是从那天起就不见猪影。哼!八成是平日做人太失败,所以才被主子给撵出山庄。

  思及此,夜游的心情才稍稍舒畅起来。

  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整整七天,等七天一过,她就能够离开这里,好好到外面闯荡一番。

  突然,从上游漂流下来的一团蓝色物体吸引了夜游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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