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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气风发的教练屡尝败绩,严苛而求好心切的他以更魔鬼的训练来面对失败,而手 下的稚龄选手们,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些乖巧单纯的孩子只会咬牙接受。

  不能吃苦的小球员,加上急功近利的家长,压力不断,战绩始终不好,校方转而质 疑名教练的能力……一切山雨欲来的阴霾,都在队中光芒最耀眼的小将执意转学之际, 化成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让教练几乎一夕白发。重重打击了半辈子征战沙场,培育出无 数国手的他。

  接踵而来的打击,仿佛连锁效应,一个跟著一个爆发。

  教练的暴怒让选手们吃不消,联名抗议之后,校方劝退……妻子不堪赋闲在家的丈 夫严峻狂暴的脾气,也跟著离去……已经搓得发红破皮的手,甚至渗出血丝,粗糙菜瓜 布不再刷著锅子,而是无意识地死命摩擦著自己的手背,像是要把所有回忆都洗刷干净 ……“你的手已经够干净了。”无声无息地,一个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钢铁般强悍的手臂越过面前,握住她的腕。开了水龙头冲干净残余泡泡,另一手接 过已经变形的菜瓜布放好,顾惟军抽过干净毛巾,温柔地包住一双通红破皮的玉手,轻 轻擦干。

  失神的丹凤眼眨了眨,戒备而厌恶的眼神重新回到她眸中。她用力挣脱,倒退了好 几步,背抵靠住流理台。

  “你要做什么?”她冰冷地问。

  “我该回去了,晚上的飞机回东京,明天回台湾。”顾惟军低头看她,五官深邃的 英俊脸庞,有著难以理解的特殊神色。

  “慢走,不送。”黎桦毫无感情地说。她转身就想离开。

  “等一下。”又是那有力的大掌,按住她的肩,阻止她离去的身势。

  她只觉得一阵阵滚烫,从他粗厚的掌心,一直涌上来。

  “放开我。”略偏头,以最厌恶的语调,黎桦下令。“你要走便走,关我什么事? 我不想再看到你,请让开。”

  “你为什么……永远不肯跟我好好说句话?”令无数球迷疯狂的低沉魅惑嗓音,此 刻轻柔询问。“明明离不开的,为什么……一直在逃?”

  忿怒的凤眼瞪大了,她恶狠狠地怒斥:“闭嘴!你有什么权力这样问?你凭什么这 样咄咄逼人?放开我!”

  “怎么了?”钱鸿岳闻声过来,探头进厨房,有点担心地询问:“在讲什么?阿桦 ,你脸色真难看,没事吧?”

  “我不太舒服,想上去休息一下。”黎桦马上挣脱那温热有力的大掌,逃到钱鸿岳 身后。看也不愿再看厨房中那高大精壮的身影一眼,她丢下这两句话,很快就转头奔上 楼。

  “阿桦……”钱鸿岳一头雾水,他对著那逃命似的背影叫了两声,又回头很困惑地 问:“我以为你们是老朋友……怎么她看到你,好像不太高兴?”

  何只不高兴,简直像是看到鬼。

  或说……像看到仇人。

  当年那些风风雨雨发生的时候,这位学长已经在日本了,相信并不清楚内情。顾惟 军只是苦笑:“嗳,我们……有点误会。”

  钱鸿岳似懂非懂。年轻人的事情,该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伸手拍拍顾惟军宽厚的肩 ,很和气地说:“阿桦这个脾气,跟黎教练简直一模一样,面冷心善,不过有时火爆得 让人受不了。你若跟她有误会,还是早点讲清楚比较好。”

  顾惟军还是苦笑。“我知道。”

  他何尝不想呢,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试了,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只是,他始终没有机会……

  第三章

  细雨中,比赛正在进行。大灯映照得整个球场亮如白昼。

  “顾惟军!顾惟军!全垒打!全垒打!”

  整齐划一的加油声,在球场内此起彼落地响起,气势如虹。天母球场因为在住宅区 附近,禁用汽笛,所以啦啦队们更加卖力,用自己的嗓子,奋勇为这位去年才刚夺得新 人王头衔的名将加油。

  完全没有新人的适应期问题,顾惟军不但在各项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球迷人气投票 时也一直领先群雄。今年才是他加入职棒的第二年,上半球季以来,不但以十二只全垒 打、五十一分的打点,傲然登上全垒打、打点排行榜的榜首,打击率也以惊人的三成五 二暂居第二。

  这样势如破竹的成绩,加上他天生的王者之风,使顾惟军三个字变成一股狂猛旋风 ,曝光率之高,球迷之多,简直不可思议。

  此刻他稳稳站在打击区内,面对敌队的投手,丝毫没有怯意。惊人气势笼罩,让所 有防守的敌队队员都屏气凝神,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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