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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

  原嘉宁正坐在花窗下的美人榻上做针线活,榻下燃着两个火盆,让屋里暖融融的。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但是正值化雪之时,天气更冷,人们通常不会外出,都躲在屋子里。

  原嘉宁在为原琅缝制素白的棉布内衫,这是那夜原琅要求的,他不能公然为生母守孝,便想将孝衣穿在里面。幸好原嘉宁自从学习做女红後,就开始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做衣裳,做这种简单的针线活,难不倒她。

  她能明白原琅不愿宫中尚衣局的人为他做内衫的理由,毕竟他的隐私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是,原嘉宁多少还是有点困扰,再怎麽说,如今的原琅已不是她的弟弟,他叫玄渊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太子殿下,她为他做内衫,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原嘉宁一边困扰着,一边快速地飞针走线,只要想到他困兽一般孤独绝望的眼神,她就觉得无法放下他不管,也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锦心在旁一边帮忙缝制一些边边角角,一边小声嘟囔:“小姐就是太好心了,奴婢总觉得这样做不妥当,要不要禀告夫人呢?”

  原嘉宁说:“当然要告诉娘亲了,这衣裳还要拜托爹爹拿给殿下呢。”

  锦英也说:“就你想得多。”

  锦心嘟嘴,说:“我也是为小姐的闺誉着想嘛。毕竟那位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不是咱们的大少爷了。”

  原嘉宁抬头看了看锦心,忍不住笑了笑,说:“好锦心,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真是个好丫头,以後多给你点嫁妆。”

  锦心脸一红,连忙说:“小姐,又取笑奴婢,哪里有千金小姐开口闭口就提什麽嫁啊娶啊的。”

  原嘉宁说:“这又有什麽关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肯说只在心里瞎想的,那才叫闷骚呢。”

  锦英闷笑道:“小姐,你说的那种人就和锦心一样吧?”

  锦心扑到锦英身上搔痒,主仆三人笑闹成一团,正热闹间,外面值守的小丫鬟在门外大声道:“小姐,薛大小姐来访了。”

  “喔?”原嘉宁诧异地扬了扬眉,放下手里的针线。

  锦心快手快脚地收拾针线衣料,端到里间,这衣衫一看就是替男子做的,实在不宜被外人看到。

  原嘉宁从美人榻上下来,锦英伺候着她穿好鞋子,又为她平整了衣裙,原嘉宁这才走到堂屋门口迎客。

  薛冰莹身後伴随着两名丫鬟,带着一股寒风走进屋来,锦英上前为她解下厚厚的狐毛披风,小丫鬟端来热茶水,薛冰莹抱在手心里,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说:“可活过来了,外面真是冻死人。”

  “这麽冷还跑来串门子,你就是静不下来。”原嘉宁取笑她。

  薛冰莹是当今皇后薛珍的亲侄女,是薛家的嫡长孙女,与原嘉宁的身分类似。薛冰莹的奶奶与原嘉宁的外婆是亲姊妹,所以两人也算是姨表姊妹,到了这一辈,算是远亲了。

  薛冰莹生得娇小俏丽,面容与她的皇后姑母有几分相似,所以很得皇后薛珍的喜爱,经常被接进宫中,这让薛冰莹自小就有几分傲气。

  同样是嫡长女的原嘉宁因为友爱兄弟姊妹,经常受到长辈们的夸赞,薛冰莹心里颇不服气,自幼就爱和原嘉宁争宠,处处想强压着她,两人见了面就爱斗几句嘴。

  薛冰莹这次却没有计较原嘉宁的话,反而故作神秘地盯着原嘉宁看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得意与幸灾乐祸。

  原嘉宁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确信没什麽失礼之处,才笑着问她:“你看什麽呢?”

  薛冰莹抬了抬下巴,说:“你知道皇上要为太子殿下指婚的事吗?”

  原嘉宁摇了摇头。她想原琅的生母刚过世,他哪里有心思考虑自己的婚事?

  薛冰莹“哼哼”了两声,说:“我啊,正好昨儿个还在宫里,就听说了这件大事。皇上可是很看好你呢,说你容貌绮丽,温柔端庄,堪为女子表率,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想下旨赐婚呢。”

  原嘉宁吓了一大跳。

  正从里间出来的锦心甚至不小心地惊呼出声,她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却快速地眨了眨,既惊喜又不安地看向自家小姐。

  自家小姐真的要做太子妃了吗?

  薛冰莹下巴抬得更高了,盯着原嘉宁,问:“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原嘉宁心情复杂,摇摇头,她怎麽可以公开说其实她心底一直把原琅当做弟弟看待的呢?

  就算薛冰莹也知道原琅的出身,这件事原嘉宁也万万不能再拿出来说嘴。

  不仅是她,就连原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能承认“原琅”与“玄渊”其实是同一人,原府早在五年前就对外宣称庶长孙“原琅”因病去世了的。

  可是皇上到底在想什麽呀?他不知道她和原琅自幼一起长大,是被当做姊弟一样一起抚养的吗?

  把她嫁给像弟弟一样的原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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