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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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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叶子是吗?”带笑的眼睥漾起一抹感动。“你也记得。还以为是我一个人害单相思呢。” “单相思”这个字眼,令嫣然褪去的红潮再度泛滥。原来她那样想着他,叫作“单相思”! 怪不得那时候会对一些谈情说爱的诗词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姚宽的那首<生查子>,夜里睡觉时总要念个两、三遍。 “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春风,泪眼氵零秋雨。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这是姚宽的<生查子>嘛。”直到君天行醇厚好听的声音扬起,嫣然才发现自己居然念出声来,羞得以手捂唇。 “嫣然……”天行深受感动地低吟她的名字,亲了亲她的颊,搂着她低低笑了起来。“那片金叶子你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他怎么可以认为她会把他送她的金叶子随便用掉? 粲粲眼眸里的气愤,奇异地令天行心头一阵温暖。 “你还留着?”抵着她的额,以唇轻触她滑腻的脸蛋,天行心里涨满快乐。 “嗯。我把它藏在随身的小香囊里,你要不要看?”她细细柔柔的声音羞怯地扬起,眼眸里有份渴切的期盼,天行微笑地颔首,几个细碎的吻落在她颊上鼓励。 嫣然将腰上系的彩绣香囊解下,那是只用数块不同花色的碎布拼凑而成的绣袋,各色绣线巧妙地在碎布缝合处穿梭,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花鸟图案。 天行从她手中接过香囊,拿到眼前惊奇地观赏。 “好不好看?”她眼巴巴地张望他。 “很漂亮。”这个回答令她笑逐颜开。 “周师母那里有好多碎布料。周师母的手艺在九江很有名,许多人家都找周师母做衣裳,然后就会有好多碎布留下来。我跟着周师母学做衣裳、学刺绣,便跟师母要了碎布,做些小玩意。师母夸我做得好,我送给村里的长辈,还有替村中姊妹们添妆,她们都喜欢呢!后来巧姊儿——你认识巧姊儿吗?她是彩绣坊的掌柜,连她都喜欢,还帮我卖到好价钱哩!总之,我每一年都帮自己重做新香囊,将心爱的物件放进去。你知道香囊里当然得香香的,我便采集了附近的野花,家里种的菊花、桂花,晒干了后放在香囊里,然后我的香囊就会香香的,你有没有闻到?” 天行从来不知道女人说话的声音会这么好听,比任何乐器发出的声音要令人心醉神迷,如同百灵鸟般悦耳动人。为何他大姊君明珠说话时,没给他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聒噪、厌烦?他怀疑地盯着她圆润的小嘴,下腹处再度升起火热的渴望。 “我是不是太吵了?”他只是直勾勾地瞪着她,一语不发,嫣然猜不透他的想法,心情一阵沮丧。 看到那张小嘴可怜兮兮地垂下,天行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连忙柔声安慰她。 “当然不是,相反地我好喜欢听你说话。” “真的?”菱形小嘴重新绽出欢笑。 “嗯。”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唇轻啄了她一下,粉红的霞光再度轻漫在她可爱的小脸上。怕克制不住体内蠢动的欲念,天行寻找话题。 “对了,周师母是谁?为什么你会喊她周师母?” “周师母是周老师的夫人,大家都这么喊她。舅舅带我回家没多久,就把我送到周老师那里学写字读书。舅舅说,爹的学问好得不得了,如果我大字不识,他将来没脸到九泉之下见爹。可是舅舅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教我学写字了。不过我还是跟周老师学了好久,然后又跟周师母学刺绣、缝纫。老实说,我觉得跟周师母学的那些比较有用,可以换些银钱帮帮家里。虽然舅舅家的田是自己的,可是这些年收成不好,加上表姊、表妹分别出嫁,家里少了人手不说,还得为她们的嫁妆烦恼。跟我年龄相当的表哥,到现在还没成亲,为的就是聘金没着落……你会不会听烦了?” 说到后来,嫣然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天行只听不答,两颗炯亮如星的眼珠子,在她脸上照呀照的,一会儿停留在她的眉目,一会儿又移到她粉红的桃腮,再一会儿却忽地落在她张合不休的樱桃小嘴上,难怪嫣然会越说越讪然。 “不会啊。”天行深情地回道,听她说这些陈年往事,仿佛将两人分隔开的岁月鸿沟都填满起来。“所以你做这些女红是为了帮忙家计? 执起她纤细的柔荑,天行怜爱地送到唇边亲吻,嫣然赧然地想抽回手藏起来,但他不放。 “好丑。” “谁说的,美极了。”仿佛为了证实话里的真诚,天行一根一根地品尝她指间的肌肤触感。或许,是不像那些未曾做过家事的贵妇、千金小姐一般柔软细致,但泛着粉红光泽的指甲、皮肤,仍是健康、粉嫩得令人心动。 何况这是双劳动过的手,就算其中有粗糙、不平滑之处,天行也不会嫌弃,反而会更加怜惜。 嫣然本来可以过得更好,如果他早一点找到她,她就不用经历这些生活磨难。尽管如此,嫣然天性中的乐观,让她没被险恶的环境打倒、扭曲,依然是十六年前那个可爱、天真的小女孩。天行因此更加怜爱她,不只爱她美丽的外貌,更心折于她比外貌更令人心动的内在纯良。 舌尖在她温润的掌心滑过,感觉到她的轻颤,天行眼角余光捕捉到她柔亮眼眸里的迷惘,显然是对体内的陌生激情反应感到不知所措。 天行笑了,那笑容是慵懒、邪恶的,再度引发嫣然体内的轻颤。她屏住呼吸。 “好美、好美的手。”将她的柔夷放到颊上摩挲,天行的眼光紧锁住她。嫣然心神俱醉地迷失在他的挑情下,感觉到他的唇再度靠近。 接下来的这吻,不似上回的浅尝即止,在吮舔过她的唇瓣几回后,天行探舌进去她微张的小嘴,深深吻了起来。 不知名的亢奋感觉占据住嫣然的身体,飘荡的灵魂被困在体内燃烧的情焰所煎熬。她紧攀住他,浑然忘我地沉溺在他热情的拥吻下。 天行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脚,将她柔软的娇躯挪移进强健的臂弯,让两人亲密相拥的身躯更适合接吻。幽黯的室内光线助长了彼此间的激情,天行发觉自己想要的不只是亲吻而已,火热的唇沿着她修长白嫩的颈间探往衣服裹住的肌肤,引起的一波波悸动,使得嫣然不自禁地嘤咛出声。 那娇柔低哑的呻吟像天籁,更像寺庙定时敲起的暮鼓晨钟般震醒了他的理智。 只手正隔着衣物托住嫣然沉甸甸的胸脯,嘴唇在她衣襟间肆虐,超越了未婚夫该守的分际。 天行僵硬地搂着她喘息,压抑住胯下疼痛的悸动,然后轻轻放开嫣然,跳到床下点亮烛光。 失去男性温暖怀抱的嫣然,暂时性地感到寒冷。眼睛逐渐调适室内的光亮,她瞪视天行站在桌前的背影,心里空空落落找不到落脚处。 为什么突然放开她?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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