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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莺莺听了一惊,不知所措的道:“万万使不得,莺莺的身分……”

  “你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柳姑娘也不至于颠沛流离,就算是我的一点弥补。”

  “可是……”

  “还是柳姑娘认为我没资格当你的义兄?”他目光如电的直逼向她。

  “是莺莺配不上。”没料到亨泰如此高义,莺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冰雪聪慧的她,在领悟到无法推却后,即刻起身相拜。“义兄在上,请受莺莺一拜。”

  “快起来。”亨泰微笑的扶起她。“我会禀告爹娘,明日接你入府。”

  “这……好吗?”她怯生生的问。

  “当然好。你既已是安国公府的千金,当然要住在安国公府。你可遗人告诉那位公子,要他上府提亲。时候也不早了,我……”

  “义兄若不嫌弃,不如让小妹做个东道。我已遗人上岸治备酒菜,秦淮河的夜景比起白日更有看头,我们可边游河,边用餐,小妹再为义兄演奏琵琶、唱些小曲助兴,以庆祝我们兄妹的结义之谊。”

  亨泰闻言悻然心动,盛情难却加上渴望聆听她动人的歌声和琵琶演奏,便答应下来。

  他交代吉祥将马匹托给酒楼的小二照顾,主仆两人乘坐莺莺的画舫游赏秦淮河。

  景是美景,酒是美酒,肴是佳肴,人是美人。加上悠悠缈缈的乐曲歌声,酒过三巡后,亨泰便显露出醉意。

  他微眯著眼,手撑著头靠在桌上,看莺莺手持拨子,扣响琵琶弦,随著轻揉慢捻抹复挑,弹奏出动人心弦的乐声,配合著她樱唇轻敞吟唱出的缠绵歌声,耳畔尽是圆润得像大大小小的玉珠落在玉盘上滴溜溜转动的醉人音色,营造出的非独是秦淮河旖旎的夜色,他仿佛可以感觉到暖风薰薰的袭来,看到照在河面的柔和月光转为灿烂的阳光,夜晚变成了白天,而采莲的人儿正穿梭在田田的荷叶中。

  他为如此的情境心醉,神智渐渐昏沉,眼皮困涩的垂下。

  当琵琶乐声渐歇,莺莺的歌声也在最动人的情境中结束,亨泰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听得见她的柔声呼唤,也知道她去喊了吉祥过来,只是太疲累了,所以便没回应。

  朦胧中,他还听到吉祥和莺莺的说话声。

  “麻烦柳姑娘吩咐艄公将船停下,好让奴才到岸上雇顶轿子。”

  “你放心,我们原本就打算在这里靠岸。你先帮我将世子搀扶到屏风后的竹榻歇息,再下船去吧。”

  “是。”

  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亨泰感觉腋下破人搀起,沉重的身体被拖著来到竹榻上,头枕著香喷喷的松软枕头,身上也盖了条被子。

  他满足的将脸埋在枕头上,昏沉中,依稀可以感觉画舫缓缓靠岸,他猜想大概是放吉祥下船吧。

  模糊的意识陆续听见莺莺和丫鬟的对话,知道她们好像在收拾桌上的杯盘,两人还提到一位什么公子的。

  什么公子呀?他纳闷著。这里唯一可以被称作公子的人不就是他吗?

  狐疑间,两人细碎的脚步声渐去渐远,舱房里除了他浅而细的呼吸声外,就只剩外头的河水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到身下的摇晃转为激烈,划桨声清楚的传进耳里,不由得奇怪了起来。船怎么开走了?不是要等吉祥回来送他上岸吗?这么离开,吉祥回来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若是在平常时候,亨泰早警觉的起身查看,可他的头实在太昏了,无法理会脑中的疑惑,偷懒的继续赖在床上。

  意识继续飘浮在一个时间和空间都模糊的地带,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听见脚步声进舱里来,随著女子的一声轻叫之后,是男子的得意笑声,他的耳根不由得发热。

  搞什么呀?

  他不是待在莺莺的船上吗?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

  那女性的喘息声依稀是属于莺莺的。亨泰猜忖著准是莺莺的心上人来了,两人情不自禁便亲热起来。

  可莺莺未免太大胆,两人要相好该到另一间舱房,而不是跑到这里打扰他。虽说此间隔有一座屏风,莺莺又以为他醉倒了,可这么做仍有可议呀。他们两个实在是有欠考虑。

  他恼怒的微蹙眉宇,此时除了继续装睡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微睁眼眸,暗暗苦笑,只能希望两人不要做得太过分才好。

  “别这样啦,人家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莺莺娇羞的声音夹在剧烈的喘息之后,亨泰知道自已不该偷听情人间的对话,可耳朵又没练就非礼勿听的本事,只能无辜的承受。

  “以后我们会有说话的时间,现在先让我抱抱你。”男子低哑的声音紧跟著传来。

  亨泰微感诧异,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像在哪里听过,耳朵不由得竖起。

  “不行啦,我要说的事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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