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岳盈 > 谁家情郎爱说笑 > 


  “就是一只白白的、粗粗的……吓,就是你脚边那只哪!”朱长乐脸色惨白的盯着在小女孩脚边磨蹭的白蛇。

  “你是说白雪呀!”小女孩抹去脸上的泪水,弯身让几乎快及她手臂粗的白蛇跳到手上,递向他,吓得朱长乐倒退一步。

  “它又不会咬人,你还吓成这样,胆小鬼!”她不屑的轻哼,被泪水洗亮的眼眸里闪着抓到对方弱点的得意。

  “我才不是胆小鬼!”朱长乐俊脸通红,虽然极力想掩饰心中的惊慌,但长睫遮掩下的眼睛还是泄漏出恐惧,“蛇很危险的!你别玩了,小心它咬你!”

  “白雪才不会咬我呢!”她将白蛇缠绕在纤细的脖颈卜.高傲地宣称:“它是我的朋友!”

  “哪有人拿蛇当朋友?”朱长乐无法置信地叫道。

  “我就是那个人呀!不只是白雪,连黄金鸟也是我的朋友,但他现在被你吓跑了!”说到这里,小女孩的伤心事再度被勾起,声音哽咽了起来,“师父说,鸟儿一旦被惊吓到,就不会再回来!我好不容易得到黄金鸟的信任,它每天这时候都会飞到我这里,现在它被你吓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呜……都是你害的,你要帮我找回来!”

  找回来?

  朱长乐看了看天,好蓝。好宽阔喔。一个人穷其一生,也别想知道天空的界线在哪里吧!那只黄金鸟也不知飞到天的哪个角落,就算他有心寻找,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呀!

  他耸耸肩,“鸟飞走了,就飞走了嘛!”

  “你说得轻松!那是我的朋友耶!没有了黄金鸟,午觉睡醒的这段期间,就没有朋友逗我开心了!”

  “你不是还有那只白雪吗?”他眼神戒备地盯着白蛇,提醒她。

  “白雪是白雪,没办法代替黄金鸟!”她悲痛的宣称,尽管语气激烈,动作却无比轻柔地将蛇放回地面。

  白蛇一溜烟的跑掉,朱长乐吁出一口气,庆幸蛇没朝他这方向来,轻松地道:“那还不简单!以后我来陪你,逗你开心。”

  “你?”她睁圆的眼眸里交错着惊疑。

  “没错。”他傲然地挺了挺结实的小胸膛,自吹自擂了起来,“我比黄金鸟可爱、俊美,以后就由我代替黄金鸟陪你吧!”

  “嗤”的一声,自小小的樱嘴里吐出,小女孩虽然年仅四岁,不及朱长乐的块头大,但仍试着做出睥睨、轻视的神情。

  “你哪里比得上我的黄金鸟呀!”她莺声呖呖地道,“它的羽毛像阳光一样灿烂金黄,摸起来好比丝缎般柔软。它的叫声跟师父教我吹的笛音一样好听。还有它看我的眼神好真诚、温柔喔,你怎么可能代替得了它?”

  没想到自己纡尊降贵地要陪她,小女孩居然不给面子的嫌弃,恼得朱长乐俊眉倒竖。

  堂堂辽东王府世子岂能让一只鸟给比下去!

  “哼!我有许多衣服是丝缎裁制成的,其中也有像阳光一样灿烂金黄的颜色!而我说的笑话铁定比那只臭鸟的叫声更好听!还有我看你的眼神也可以好真诚、温柔……”

  “少在那里吹牛!”

  “我没有吹牛!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说个笑话给你听!”

  说笑话可是他最拿手的!

  听完他笑话的人,罕有人不捧着肚子喊疼的!等她听过他的笑话,一定会求他陪她、当她的朋友!

  在她怀疑的眼光下,他自信满满的开口。

  “元宵节那天,妇人想要去街上看灯会,丈夫却说:‘家里就有点灯,何必出去看!’妇人说:‘顺便看看人。’丈夫就回答:‘难道我是鬼吗?’哈哈哈……”

  骨碌碌转动的眼眸困惑地嗔视着他,挺翘的娇鼻皱了皱,那樱桃似的小嘴非但没有跟着发出嘻哈笑声,反而不屑地哼了声,“你这个人好奇怪,说话就说话,干嘛笑成这样?!”

  “我在说笑话呀。”对她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反应,朱长乐显得不解。“笑话就是要笑,难道你听不懂笑话?”

  “原来你说的是笑话呀。”她恍然大悟,眼中的疑惑却加深,“我还以为是鬼故事呢!”

  竟把他的笑话当成鬼故事!朱长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侮辱,不禁火冒三丈。

  “你有没有搞错呀?我说的明明是笑话!”

  “就算是笑话,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刚刚还说自己的笑话比黄金鸟的叫声好听,根本是吹牛!”

  “我的笑话本来就很好笑,是你不懂得欣赏!”他恼怒的朝她逼近。

  “才不好笑!你吹牛。”小女孩不甘示弱地瞪圆眼。

  “我没吹牛!是你不会听。”

  “是你讲得不好笑,还怪我不会听,坏蛋!”

  “我不是坏蛋,明明就是你……”他表情狰狞的俯身向她。

  小女孩张了张嘴,仿佛想反驳,却突然“哇”的哭出声,闪过他奔进正从跨院外进来的胖妇人怀里,哭诉道:“奶娘,他欺负我。他自己说的笑话不好笑,还怪我!呜……我好可怜喔。”

  “不可怜,不可怜喔。告诉奶娘是谁欺负你?”

  一手还拿着点心篮的胖妇人,边心疼地安慰小主人,边打量不远处的陌生小孩,见他一身华服,神情颇有些威仪,不敢小觑对方,乱开口骂人。

  “就是他!”小女孩指向朱长乐。

  “我、没、有、欺、负、人!”听到小女孩的话,又接触到胖妇人递过来的责备眼光,他立刻咬牙切当地为自己辩解。

  “你明明有!还用想吃人的眼光瞪我,呜……我好怕喔……”

  见她边哭诉,边在奶娘怀里朝他做鬼脸,偏偏奶娘没看到她顽皮的模样,只听到她的哭声,原本该是慈祥的脸容此时对朱长乐板起不认同的严厉表情,气得朱长乐小小的胸口几乎要爆炸。

  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他感到头晕目眩了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才没有,你不要听她乱讲!”他气急败坏地否认。

  “呜……奶娘,你看他就是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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