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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另一份喜欢?她怔了一下,难道她……

  “师父烹了茶,夜里气温寒凉,喝一杯祛祛寒吧。”海潮没有打扰海宁的思绪,径自拿起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倒出热腾腾的茶液,递了一杯过去。

  “谢谢师父。”海宁脸上闪过一抹羞惭,鼓当是她安慰、服侍师父的,反倒让师父照料她。

  好像从小就是如此,师父总是能先她一步洞悉她的需要,默默的为她打点一切。这番体贴,不正像为人母者对女儿的无微不至照顾?

  “阿丽呢?这时候,她不是应该服侍你就寝了吗?”海潮招呼海宁在铺有软垫的屏榻上人座,微笑地问。

  “我吃饱饭后,就打发阿丽去休息了。她跟香香很有得聊,正好可以做伴。”香香是呼颜克安排于在水一方楼,服侍海潮的少女。

  “喔。”海潮应了声,捧着茶杯,眼神若有所思的望来。“今晚你话不多,吃的饭也少。有什么心事吗?”

  “师父,我……”她话未出口,声音已哽咽了起来,海潮关心地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

  “跟朱长乐吵架了吗?我听阿丽说,你对朱长乐有些不谅解,不高兴他讲笑话逗女孩子。朱长乐后来有追了过去,却是一脸沮丧地回来。又给他钉子碰了吗?”

  “没的事。”她偎进那具温暖,像座避风港般的怀抱,孩子气地撒娇,“他当师父是男子之身,将呼颜伯伯及夏师伯对您的爱慕之意,当成是违背世俗的断袖之情,直要我带您离开,免得您们三位长辈越陷越深。我笑得快内伤了,但想到他是辽东王的儿子,便没敢点破。”

  海潮听后,默然无语,海宁从她怀中抬起头,一双晶莹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

  “师父。”她喊了声。

  “什么事?”她慈祥地问。

  “您对呼颜伯伯的追求,或是夏师伯的默默守候,一点都不动心吗?”

  “宁儿……”她苦笑,见她一脸认真模样,显然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只好勉为其难地回答:“如果你到了师父这个年纪,历经了红尘间的爱与恨,年少时的热情早被逝水般的岁月淘尽,虽无法说完全的心如止水,但男女间的情爱已不再是心中的执着……”

  “师父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可不会轻易被那段听不太懂又模棱两可的话给打发。

  海潮唇畔的苦涩更深,“你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

  “师父,我们师徒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意有所指地道,看得海潮一阵心凉,但又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

  “您是不是忘不了风师伯?虽然他造成您这生活在痛苦、追悔中…”

  “不,宁儿。”她不愿女儿如此误会。“虽说我与他无法厮守,虽然我也有对景难排、往事只堪哀的时候,当然,我也不否认独自一个人时,往往陷进无法自拔的相思痛楚中,但心里再怎么难过,只要想起他对我的好,都会变甜,再多的苦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师父……”那是什么样的一份情感呀,竟让绮年玉貌的师父在忍受相思之苦时,还觉得甜?海宁无法全然了解,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轻喟一声。

  “您太痴了。大师伯值得您这么爱他吗?比起呼颜伯伯和夏师伯执着不变的十八年痴心,他对您……”

  “他从来不曾放下我。虽然这是造成更大憾恨的缘由,可是我心里是……甜的吧。”

  “师父……”海宁摇头,或许是她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淘洗,所以很多事她还想不明白。“听您这么讲,我倒是很遗憾与风师伯缘悭一面。要是能在他生前见到他的丰采就好了。我听长白派的师长说,想柔师姊眉眼的神情酷似风师伯,是吗?”

  海潮心情起伏,目光痴迷地在爱女脸上那也酷似风扬的眉眼间寻找曾痴心爱慕过的丰采。

  “是的。”她硬咽道,修长的手掌轻抚过海宁的眉眼。

  “我的眉毛和眼睛跟想柔像吧?”海宁逸出一抹凄凉的笑意,从她的姑姑师父的神情,已看出端倪。果真让呼颜克给料中吗?

  “像。”同出一个模子,岂能不像?

  海宁心头一痛,咬着牙做出结论,“也就是说,我像风伯师。”

  “你……”海潮警觉了起来,眼中升起一抹了然的同时,也闪过了惊慌。

  “师父怎么不回答呢?”她咄咄逼问。

  “宁儿……”她狼狈地别开脸,一颗心不安地受着煎熬,猜测着海宁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您在风师伯与风师伯母成亲那一夜,悄悄的离开长白。一直到金银双鞭再次挑战长白,才应风师伯的召唉回来。在这十八年间,您一步都没踏入长白,甚至您当初离开长白的半年后,教养您的恩师谢世时,也没回去奔丧,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

  “你……为何这么问?”她浑身轻颤。

  “师父只要回答我就行了。”

  “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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