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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看我们有没有缘罗。”她卖着关子,打开车门,将我推人车內时,突然又抓住我。

  一个轻如微风的吻落在我颊上,她放开我,迅速退开,让我怀疑刚才的轻触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梦。

  她没有留下来说再见,而是以找无法挽回的決然迅速走进餐馆內。

  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划了一下。淘气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不过是她今晚排遣无聊的游戏,但如果只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一而再的撩拨我,让我陷入难捨难分的倾心?她可知道她的吻,让我沉沦得更深;而她的无情,却让我心痛无比。

  淘气呀,你可知道自己害人不浅?

  恍憾中,我彷彿又见到她眼中飞溅出来的淘气,嘲弄我将心捧到她面前求她眷顾的愚蠢。

  *     *     *

  我知道自已不该再想她,却连续三个夜晚跑到陶园小馆碰运气。甚至厚着脸皮问餐馆里的人员淘气有没有来,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据眼神背着些许同情看着我的经理说,这位淘气小姐只有偶尔心血来潮时,才会来餐馆走走看看。还暗示我有不少男子像我这样痴心跑来这里等淘气,十之八九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番话把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扼杀了。

  终究是我自作多情。

  寒意带着些微刺痛钻入我骨髓,尽管街道上吹着夏天懊热的夜风,我又紧紧的抱住自己,仍然驅走不了心里的寒与痛。

  这比琍嬛告诉找她怀孕、要跟我解除婚约的打击还大。我与淘气相处不到一晚上,却对她产生比对琍嬛还要深浓百倍、千倍的情意,只怕跟任何人说,都没人相信吧?

  工作对我不再是巨大的挑战,反而像一片阴影压在心头,成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烦。我意气消沉,像是为爱失魂落魄。同事都以为我是因为结不成婚,产生的失恋症候群,却不知害我失恋的人不是琍嬛,而是不晓得打哪冒出来的淘气。

  我连她的其实姓名都不知道,却掏心挖肺的为她闹相思。或许还称不上宇宙第一大笑话,却是我生命里最大的荒谬剧了!

  直到去了趟日本回来的戚封銘问我那晚和陶琴会面的结果,我才猛然想起我把这件正事忘了一干二净。责任感驅使我振作起来。

  我自责怎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琍嬛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不管怎样,我一定得想办法帮她。

  陶家不是天天开舞会,这次我打算直捣黄龙。周末下午我开车到陶宅附近,在车上用行动电话打了向封銘要来的电话号码。

  我希望陶琴会在家,可是封銘说,这些千金小姐有赴不完的约会,想她们乖乖在家等我电话,恐怕比天方夜谭还不可能。

  不管了,为了琍嬛,我只得碰运气,真找不到人,再想别的办法。

  午后的雷鳴和雨声,成了我的背景音乐。我看着豆大的雨点,不留情的打在车窗上,紧帖着电话,听着铃声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被粗哑的女声接起。

  “请接陶小姐。”我说。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电话的人不晓得跟旁人在说什么。一道娇脆得如银铃撞击,令我觉得熟悉的声音清楚的迴漾我耳际。

  “喂?”

  我按捺下心中的犹疑,清了清喉嚨,礼貌的开口,“陶公馆吗?请问陶小姐在家吗?”

  “陶小姐?”听筒里的女声有着浓厚的玩味,我不禁想像着她或许会像淘气那样挑眉嘲弄。“你是谁?要找哪个陶小姐?”

  有一个以上的陶小姐吗?我納闷起来。

  “我要找陶琴小姐。请问你是吗?”

  “如果我是呢?”她带笑的嗓音反问我。“我认识你吗?”

  “不,陶小姐不认识我。我叫李嘉元,我们之前没见过面。”

  话筒里有短暂的緘默,我担心她误会这是通无聊的电话,赶紧解释,“我是为了陶小姐的未婚夫辜昱棠的事而来,请陶小姐给我机会,将来意解释清楚。”

  “现在下雨呢。”她低声呢喃的细语,有着浓浓的怜惜,加深了我的怀疑。我一定听过她的声音,我敢确定。心脏不由自主的抨忡狂跳,我握紧电话。

  “我可以跟陶小姐碰面,将事情谈清楚吗?”

  “你要见我?”听筒中传来夹杂着羞怯期盼的隐微笑声,我听见她以一种近似娇嗔的甜蜜嗓音说:“我也想见你哩。”

  “喔?”我发出一声轻喘,随即羞郝地漲红脸。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竟有种少男面对心所思慕的女子的那种心慌意乱。明明是件再正经不过的事,怎么变成好像在跟电话另一端的陶琴调情?

  我试着忽略满心的疑惑。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在你心里呀!这好像是广告词,我到底在想什么?陶琴究竟有什么魅力,让我光听她声音就失常了?

  “我在你家附近。”我一本正经的道。

  “那你直接进来好了,我叫人帮你开门。”

  “谢谢你肯见我,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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