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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马一发急,居然就这麽嚷出了口。该死的,他本来不想明说的,就怕这鬼丫头当真了。

  蓦地,舒允儿的脚步顿住了,像突然被问傻了似的。

  回过头来,她盯着他,很认真、很认真的问:“久马,如果我连晚上都睡不好,就只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那算不算是爱上了他?”

  “哈……”他胸口扑通、扑通地跳,像打鼓似的,脸上的神经全都抽搐了。“哈……哈哈……你真爱……爱说笑……”一双手突然之间不晓得该摆哪儿好,搔搔头再加一个全世界最不自然的呆笑。“哪有人……这麽简单的就爱上了人……你……你又不是花痴对不对……哈哈……”

  舒允儿盯着久马那张僵硬的笑脸,一团雾气突然在她眼眶里打起转来。

  “允儿?舒允儿……你是怎麽啦?”他发着汗地唤她。

  天老爷,她可别告诉他,她真的……他心脏负荷不起呀!他……他会心痛……

  “你笑得真难听!”

  久马尚不及回神,舒允儿纤细的身影已飘离了枫晚亭。

  “舒允儿,你别走得那麽快,等等我呀!”疾风似地,久马追了上去。

  养心殿上弁裔正陪着皇上奕棋,桌上除了棋盘外还有几道点心,以及一个小香炉,炉中香烟缭绕,缕缕轻烟反雪花飘动,渐次地融入空气中。

  “咳咳……”弁裔摆下一颗黑子,拿掉皇上一颗白子。

  “昨儿夜里宫里头又闹刺客啦!”皇上淡淡的说,微抬起脸看了弁裔一眼,又低下头去摆入一颗白子,就等着他接话。

  弁裔却一句话也不说,神情自在,提子又摆入一颗。

  “咳咳……”

  皇上盯着棋盘皱起两道浓眉来,研究着棋盘又研究着抱着病体的弁裔,心里奇怪,他刚刚明明看好了棋局,怎麽弁裔下了一个子,棋局又变了?看着看着,突地,皇上竟咧开嘴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三弟你还是这副样子,做人七分真,做事三分隐,你就不怕这麽一沉默,让朕误信了那班子的栽赃,一怒之下砍了你的头?”

  好个弁裔,竟敢在他面前设局,让他又输了这盘棋,不过,这也足以证明,昨夜之事与他无关,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此镇定。皇上欣慰地思付着。

  “皇上都说了是栽赃,那为弟的还有什麽好担心的?”弁裔直视着皇上。“明君与昏君的差别就在於识人与否,皇上是位明君,所以弁裔没有什麽好担心的。”

  “呵呵……”皇上大笑。“三弟你这只老狐狸,别以为用一、二句话哄哄朕,朕就不问你罪了!”

  弁裔垂下眼睑,叩着头答道:“我对皇上之心,唯天可表。”

  皇上笑了,站起身来,走过去伸手牵他,弁裔也随之站起。

  “咳咳……”

  “弁裔,朕很珍惜你,你是知道的。”皇上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下後再道:“说吧,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今早一堆人来跟朕告状,朕听得都快烦死了!”

  “皇上如果真相信弁裔,弁裔又有什麽好解释的?”

  皇上直视着弁裔,他目中波光依然晶莹,神采照人,可见对於此事他一点儿也不虚心。

  皇上呷了一口茶,笑言:“朕信你,你是朕最亲爱的兄弟,如果连你都让朕信不得,那这天下间哪还有朕可信之人?”

  皇上为先皇二子,刚即位不久,未即位前与弁裔感情称好,摒除被监禁的大皇子外,还另有五位兄弟皆封王位,但兄弟间的阋墙却从未间断,弁裔虽智高,但因自小体弱多病,所以皇上并不以为忧。

  “咳咳……谢皇上抬举,弁裔感恩不尽。”略一欠身,突地又道:“不过,昨夜弁裔确实是入了宫。”脑袋里突然晃进一张娇俏的脸庞来,话就这麽溜出了口。

  他真转性了,还是嫌揽在身上的麻烦不够?弁裔一只手悄悄地接上了太阳穴。

  “咦,真有此事?”这话,倒叫皇上吃了一惊。

  弁裔点点头。“皇上可还记得席婕妤?”

  “席婕妤……”皇上想了一会,看着弁裔,又呷了一口茶。“朕不记得有这个人了。她是朕的妃子吗?”

  早料到是这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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