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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那是因为阿亚他……”雨葵突然顿住。沉吟了半晌后,决定不将莫亚喜欢她的事说出口。“算了,反正他都和茱莉亚交往了,我多说无益。”

  “最近我会比较忙,可能不会来学校。”

  “美术大赛快到了吗?”

  “嗯。”项海宁闭起眼睛,揉着额际,像是很累的样子。

  “你好像很累,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呢?”雨葵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咱们在春假举办个南部四日游,好不好?”

  “随便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可是为了你才想举办的耶,如果你不去,那岂不是丧失了这次旅行原有的意义吗?”

  “我知道!我会去的。”

  “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哦!”

  项海宁无奈地点了点头。“嗯,我绝不反悔。”

  项海宁一回到家,方华即从厨房冲出,紧紧地将女儿拥入怀里。“小海,你终于回来了!”她泪流满面、激动地说着。

  “妈,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回家你就紧抱着我不放。”项海宁掏出面纸为母亲拭泪。

  “今天……我收到医院的诊断书了。”

  “我的诊断书?”一种熟悉的恐惧感占据她的心头。

  “没错!是你上个星期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方华皱着眉头,“上头写着……你必须尽速到医院开刀治疗。”

  “我的身体到底哪里出问题?”项海宁瞪大了双眼。

  “是脊髓病变!”方华的泪水又不自主地潸潸落下。

  项海宁闻言,整个人呆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的模样令方华感到害怕,毕竟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小海!不要紧的,赵医师说只要你愿意尽快接受开刀,成功率可高达百分之四十。”

  “那百分之六十呢?”虽说这残酷的事实早在她预料之中,但到现在她还是迟迟无法接受。

  “信心!只要你有信心,便能克服一切。”

  项海宁面无表情的望着母亲,“这件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其他人都还没有回家,所以只有我和你知道。”

  “够了,这就够了,不要再让第三者知道。”项海宁热泪盈眶地哀求道:“妈妈!求求你,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求求你!”

  “为什么?”方华泪流满面的抱住女儿,“我的小海,为什么你总是情愿自己一个人受苦呢?”

  “这苦我已经熬了好几年,每当发作时,脊椎之痛总令我无法入眠,真想就这样死去,可是一想起家人、朋友,我就舍不得也放不下啊!”

  方华听了女儿的真心话,鼻子一阵酸楚,泪水再度落下。“所以你宁可自己一个人忍受痛苦,也不愿上医院接受检查?”

  她点头。“嗯,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生怕一旦住进医院便出不了大门。”

  “不会的!我相信你绝对会康复的。”

  “给我一点时间,等办完所有事情后,我一定会到医院接受开刀。”

  “那要我如何向大家说明?”

  “撒个小谎。”项海宁垂下长长的睫毛,“就说我出国旅行,快则几个月,慢则……不回来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方华打断她的话。“你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希望如此。”项海宁说着,按摩着鼻梁,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

  不久,她看见莫亚推门而入,他今天又带茱莉亚回来用餐,项海宁告诉自己别在意,可是她的心却不知怎么地,非常的痛!

  莫亚面无表情的瞟了海宁一眼,然后对方华说道:“婶婶,我回来了!”

  “伯母,今天又来打扰您了。”

  方华无力地摇着头,压抑着心底的伤痛,勉为其难地露出微笑,“饭就快好了,你们先在客厅坐一下。”

  “茱莉亚,我先上楼换个衣服,马上就下来。”莫亚说道。

  “我陪你上楼!”

  莫亚见海宁仍若无其事地看着报纸,便旋身迈步上楼。

  “阿亚,等等我!”茱莉亚尾随他上楼。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项海宁这才放下报纸,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她站起身,火速赶回自己的房间,才一关上房门,她的情绪在一刹那间崩溃了。她茫然地跌坐在床上,痛苦地低泣着,为什么她必须活得比一般人痛苦?她将摆放在枕头底下的相片取出,一时看得出神,眼前又浮现一幕幕她和莫亚的甜蜜往事,照片中的莫亚以最真挚的眼神凝视着当时获得空手道冠军的她,而她则徜徉于幸福之中,细细品尝每一刻所拥有的甜美时光。

  第二天,蔚逸曦匆忙地赶到莫亚的教室,不由分说,立即强拉着莫亚来到美术大楼前。

  “逸曦,你到底要带我上哪儿去?”

  “跟我进来,你就知道了。”蔚逸曦神秘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才刚踏入美术大楼,立即看见一幅约有一层楼高的肖像画。

  “很棒吧!没想到小海居然能将你画得如此栩栩如生。”蔚逸曦衷心佩服地赞赏着。

  “是小海画的?”莫亚脑筋一片空白。

  “难道你没看见在画的右下角署名着Sea吗?那是小海的小名,听说她在她的每一幅画里都署名‘Sea’字。”

  莫亚突然想起项望潮曾经告诉他,小海最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严格说起来甚至还很迟钝,倘若要了解她的内心,看她的画最真了,她完全把感情融入且徜徉于画中的世界。

  “可是小海也真奇怪,为何要将这幅画取名为‘逝去’呢?”蔚逸曦喃喃的说着。

  “逝去?”蔚逸曦的话扰乱了莫亚的思绪。

  “是啊!她将主题定为‘逝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莫亚见到伍子靖恰巧经过他身旁,立即将他拦住,激动地问:“小海她人呢?”

  “大概是在美术大楼的顶楼吧!她一向喜欢在高处思考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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