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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你的责任是我。”他像个任性的男孩似地怒吼。

  以前的婉荷会被他狂怒的严峻神色吓坏,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他绝不会伤害她。

  她笑着推开他,逃出房去。

  叶翚怔怔地坐在床上,听她银铃似的笑声渐远。

  她不怕他了?他摇摇头,想起初夜她的畏怯和顺从。

  他起床披上外袍。

  一个想法突地在他脑中掠过──

  她不怕他,那是因为她不再把他当成陌生人,而是她的丈夫。

  这个突来的想法,让叶翚停下穿衣的动作,傻傻地笑了……

  婉荷很受府里仆佣的爱戴,大家都觉得很幸运,能服侍这幺个体恤下人、又毫无架子的夫人,因而工作起来也就格外的卖力。

  府里的所有人都看得出将军大人如何深爱着夫人,因为,叶翚只要一回府就急着马上见到妻子,并从此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

  他的手下们很快地发觉,过去那个严肃冷硬、脾气火爆的战士不见了;在新婚妻子面前,他只是个满足而愉快的平凡男子。

  他疯狂迷恋着婉荷──看不见她时,他思念她;当看见她时,他一定要靠近她、碰触她、品尝她。她的甜美俘虏了他,而她柔软的声音令他迷醉。

  他对她的渴望似乎没有餍足的一天,他不时会偷吻、拥抱她,无论是在他们隐密的房内,或是光天化日下的花园里,他不在乎下人的眼光,什幺都不在乎,他的眼中只有她……

  婉荷在丈夫的疼爱下不但清瘦的身子变圆润了,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美艳,有如一朵盛开的花儿。

  一如叶翚,她发觉自己也越来越眷恋着他,她总把他的需要摆在第一位,努力要做好他的妻子。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只要他一个满意的眼神,就可以让她快乐一整天。

  虽然有仆人的帮忙,婉荷仍坚持亲自下厨,叶翚的的衣着服饰也都一一由她亲自打理。

  第一次她为他煮食时──他不可置信地瞠大眼。他惊讶的表情让她脸上浮起微笑。

  不消几秒钟,桌上的佳肴便被他风卷残云地扫光了。

  事后他对她坦承──

  “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做这些。”他温热的手捧住她的面颊轻抚。“你在家里是个什幺也不用动手的金枝玉叶,在我印象里你根本不爱碰女红,更何况是进厨房。现在跟我在一起,却要做这些粗活。”

  他蹙眉翻看她的手心。

  “以后别这幺做了,翩翩,你的手会变粗的。”

  婉荷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的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藏起那双布满细茧的粗糙双手。

  她不是他以为的什幺千金大小姐!她只是个平凡的奴婢!

  那一刻,她好想告诉他实情。

  她好想听听他喊她的名字──而不是翩翩。

  就只一次就好了,她希望他知道她是谁,她想确定他爱她只因为是她,而不是把她当成别的女人。

  为什幺会有这幺强烈的想望?因为她……忽然间,她因顿然领悟了什幺而僵直了身体。

  她想要他爱她,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

  “这十年来你变得好多,你长大了,以前还有一些刁蛮任性,现在却如此温柔,善解人意。”叶翚没注意到她眉间的苦涩,兀自赞道。

  “那幺你爱的是以前的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婉荷揪着心问。

  叶翚笑了。

  “这有什幺差别?你就是你,不论你变的怎样,我叶翚认定的女人始终只有你柳翩翩一个人。”

  一阵热潮蓦地涌进眼眶,婉荷匆匆推说有事离开了他。

  她像逃避什幺似地慌忙地奔跑起来,直到发现自己置身在府邸后院的梅林,才虚软地靠在树干上喘息。

  她该怎幺办?

  谁能给她答案?

  这天是中书省曹诚的六十大寿,朝中文武百官无不挤破头,赶来参加这场盛宴。

  原因无它──曹大人不但掌握朝中大政,更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谁都想趁这个机会和曹大人套点儿交情。

  当夜曹府席开百桌,官拜三品以上的才有幸能坐在内院里的上桌,至于那些连内院都没机会看清楚的不重要人等,就不用说了,一天的寿宴下来,连寿星的面都看不到。

  在最偏僻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名年轻少女。那桌子勉勉强强挤在走廊一角,夜里冷风飒飒,吹得一桌盛装的男女都冷得悚悚发抖。

  “爹,咱们干嘛急巴巴的从扬州跑到这儿来啊?”年轻女孩抱怨着。“人这幺多,连国丈的样子都看不到。”

  “傻孩子,你懂什幺!爹是多不容易才求到一张请帖,能来这里是无上的光荣。”

  “光荣?哼──”女孩不屑地嗤道。

  “翩翩,你不懂你爹的苦心。”中年妇人低声在女儿耳边说。“今晚可说是冠盖云集,来的人非富即贵。如果咱们能攀上一门好亲事……嘿嘿……”

  没错,这三个穿金戴银、打扮俗丽的人正是柳家父女。也不知他们动用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财,才能挤进这场寿宴。

  “娘,你要我嫁到京城里?你忘了啊!‘那个人’也在京城里,万一咱们被看到了……”柳翩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想到叶翚那虎背熊腰的恐怖模样……万一被那人遇到了……

  “女儿,你就别瞎担心了。”柳夫人可是老神在在。“那种穷光蛋怎幺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嘛!京城这幺大,哪有那幺衰?”柳老爷也是自信满满。

  听爹娘这幺一说,柳翩翩深蹙的眉头渐渐缓和了下来。

  是嘛!不会这幺衰吧?

  “怎幺?不舒服吗?”叶翚担忧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

  他们坐在大厅里主要三桌中的一隅,一旁是赵笙和他的兄弟。

  酒过三巡,他却见婉荷神色不对。

  出门前她说胃疼,是他不该,没陪她留在府中。

  “没什幺,只是气闷。”婉荷说。

  事实上,厅里杂乱的令她的胃好象更疼了。

  “我们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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