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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刘德妃平日里的气焰就够嚣张,没想到今天竟敢不顾宫规,草菅人命。“她为什么这样做?”“好像是德妃娘娘想去贵妃娘娘宫中挑衅寻事,正好碰上这个宫女也在贵妃娘娘宫里,她帮贵妃说了几句话惹恼了德妃娘娘

  禀告的宫女平时受尽了刘、张二妃的气,所以毫不隐瞒地据实以告。

  “传刘德妃来见朕,另外把刘将军、丞相、刑部尚书都传进宫。”司徒暮阴沉着脸。他的后宫竟有视人命如粪土的事出现,不严惩那还了得?

  “对了,那宫女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娘娘宫中的?”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认识,不过听贵妃娘娘宫里的侍女们说,是冷宫那儿的人。”

  冷宫!冷宫中只有两个人!

  “她的腿是不是不能行走?”司徒暮的心跳到嗓子眼,激动地问。

  “不能行走?怎么可能?她的腿好好的呀。”

  听了这句话,万人之上的皇帝、皇后不约而同地松口气,但心情还是沉重。他们清楚死者是谁,也清楚她根本不是什么宫女,而是苏笑世派来照顾风烟的爱婢。

  司徒暮的思绪在脑海中澎湃着,脸上的神情难以琢磨。

  “红贵妃要求觐见皇后娘娘。”随着侍卫的通报,红儿惨白着脸走了进来,见司徒暮在欲行礼,却被免了。想说,还不等开口,皇后就先说话了。“有宫女来说过了,苏甜真的是救不了了吗?”红儿伤心地摇摇头,她也很喜欢天真可爱的苏甜。“她怎么同刘德妃争执起来的?”“刘德妃到臣妾宫中冷言冷语,甜儿在场气不过顶了一句,谁知一出去就被……等臣妾得报赶去救人已来不及了。”

  最近,由于司徒暮把风烟打入冷宫,而将暮宫改建后赐给了刘将军,所以刘德妃异常神气活现,无法无天。

  皇后不再问什么,也沉着脸不声响,于是红儿也不便说什么,三人都在等刘德妃的说法。

  刘德妃是与其父一起到的,想必自知闯了大祸而胆怯,随后丞相同刑部尚书也都及时赶到。“刘德妃!不要命了吗?”司徒暮严责。“皇上……”嚣张跋扈的妃子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刘将军,你看怎么处置才好?”他又转问在一旁担惊受怕的岳父。

  “臣对小女自幼宠溺,疏于管教,才导致今日的惨剧。臣有罪,请皇上发落。恳请皇上能饶小女一命。”做了司徒暮的臣于两年,怎会不知其施政的风格?他一向铁面无私。

  “哼。”最高裁决者冷哼,又转问他的重臣,“丞相对此事怎么看?”

  “臣认为此事若不严惩就不利于后宫的安宁,但刘将军是功臣,年过半百才有此一女。律法不外乎人情,依臣之见,小惩便可。”

  丞相素与刘将军交好,又是刘德妃的义父,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嗯,有道理。就将刘德妃送回将军府严加管教一个月。”

  “皇上……”刑部尚书不满地想开口进言。

  “皇上慎重!”英蓉皇后与红贵妃为这样的结果惊呼。

  “谁都不准有异议。还有,此事不准传人冷宫让风烟知道。朕要回宫休息,就这样。”司徒暮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侍卫离开,留下一干谢恩下跪的人。‘既然要徇私,不问我的意见,何必传我进宫!”刑部尚书席仲熠愤愤地一挥衣袖,没与其他人打招呼便转身退去。

  “要不是风烟的无情所害,苏甜也不会死得如此冤枉。”

  “怎么说?”红贵妃纳闷地问皇后。

  “若她不是风烟的侍女,皇上决不会轻恕刘德妃,刚正不阿的刑部尚书也不会白来这一趟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司徒暮在报复对他无情的人,而这次的报复手段无庸置疑是成功的,亦是残忍的。

  如果司徒暮对风烟一生的情换来的只有她的残忍,那么以后他回予她的只有残忍……这是风烟自取的。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如同无辜少女早逝的生命。

  风烟精疲力竭地倒在晶湖旁,从冷宫到御书房的路程对于一个残了双腿的女子来讲实在太远了,尤其还是夜路。她已数不清自己跌倒几次,是心中的悲伤与愤慨支持着她走到晶湖的,她要见司徒暮,要为甜儿讨回一个公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等了甜儿一下午,不见其回来,她本就猜测出了事,直至送饭的宫女只送了一份晚饭才确定。

  “怎么就一份?”

  “只有你一个人,当然就一份。”宫女的语气不似往日般蛮横。

  “甜儿,甜儿呢?”风烟有不好的预感。

  “唉……看你一个残废可怜,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那侍女得罪刘德妃,被活活推进晶湖淹死了。刘德妃是皇上的宠妃,自然不会被惩罚,说是送回将军府严加管教一个月,还不是让刘德妃有机会出宫归宁散散心。一样做女人,差别这么大。死的这个才十六七岁吧……”

  犹如晴天霹雳,她不愿相信,却逼着自己接受再也见不到苏甜的事实。她经历过两次死亡,因而比其他人都坚强,滴不下一滴眼泪,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甜儿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人害死。

  鲜血腥咸的味道,伴着过往回忆的风在她嘴里、心里蔓延,她最害怕的事又发生了!

  生命与自由,这样的选择一次还不够吗?客栈老板的,苏甜的,还会有谁因她不愿放弃的自由而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她不是真的无情呵,因为有情便有牵挂、有眷恋从而会束缚了她流浪的脚步。

  要说真无情,那人应该是司徒暮吧?他从来想到的就只有他自己,是她伤了他,是她辜负了他对她的好,可这又代表什么呢?她从不曾阻碍他的霸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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