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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都张大嘴,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等着某人说出个大概样子,也好让他们有机会在江湖人士面前吹嘘一番。

  “哎呀,你们这群草包,堡主的尊颜是我们这种人乱说的吗?到时你们别吓得尿裤子就行了。”他随便唬弄一句难堪地搪塞过去。

  一阵冷风狂呼而过,十几人同时打个冷颤并发现城门口的人群都向四周散去,可却又忍不住回首张望,想看又不敢看的窝囊样。

  “湛……湛堡主……”史荣张开的嘴一时难以合上,幸亏身旁的总管帮他合上。

  “老爷,你怎么了……”总管顺着主子的视线望去,唇上的两撇胡子竟虚弱地掉落下来,并随同主人一起哆嗦着。

  湛儇邃,不再有抱怨与疑问,等了数天的十几人知道此刻坐在马上睨视芸芸众生的冷面男子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香残一进城门就看到了这十几个看似穿着不凡却又透露出粗俗味的男人,他们见到她身边人时那种好似吞了三四个鸡蛋的模样真的很蠢。但她没有笑,大多数人看到湛儇邃就是这种坐立不安惶恐失措的样子。

  湛儇邃也注意到他们了,他也没有笑,不带温度的眼神只是在他们脸上一一扪过,惟有在史荣的身上顿了顿,他看到他腰间的铜牌,是雾月堡第九分坛的令牌。

  “第九分坛坛主,史荣……参见堡主……”回过神的人终于想起自己该做什么,急急上前跪拜。

  “哼。”受礼的人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

  “堡……堡主……”史荣的汗在大冬天里向外冒出来,善于察颜观色的他察觉顶头大爷的不悦。

  雾月堡堡主不说话,等不成器的属下把一个个断字连成句。

  “青堂堂主徐爷让属下好好招待堡主……请堡主到属下的寒舍小憩几日,解解旅途的乏累。”

  他就知道是徐靖四人多事,他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正当要抽下时看到厂另一匹马上削瘦的身影。这几日不分日夜的赶路对很少长途跋涉的香残而言实在太吃力了,而且一过冰雪城后将是漫漫无边际的雪野,除了个别村庄与驿站外能落脚的只有一个雾月镇。他欲挥下的鞭子又收回手中。

  “单独的别院,不要仆人,不要侍卫。”他命令遭,转首又问香残,“你想要什么吗?”

  她摇摇头,她从不提任何要求,只是随波逐流地抓住生存的权利。

  湛儇邃一翻身跃下马背,走至香残喷着粗气的坐骑旁伸出手。

  握住他的大掌,香残也自马背上一跃而下,他井未放开她,而她也任他与自己维持着在他人眼里显得过分亲呢的姿势。

  “要在这里逗留几日吗?”她问他。

  “四五日,你看起来很疲乏的样子。”他拂开她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她脸上的肌肤如冰般凉。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不该习惯的。”他为她的坚强感到心痛,“就这么定了,先在这儿休息五日再说。”

  这满脸刀疤的丑女是什么人?为什么湛儇邃同她如此亲密?而且在她面前展露出人性化的一面。这样的湛儇邃与方才进城时的是同一人吗?

  “还都愣着做什么?要冻死我们吗?”他转首,面对不是香残的其他人,他永远是不变的扑克脸。

  “是……属下这就带路……请堡主同这位姑娘上轿……”史荣招招手,两顶舒适的软轿便到了面前。

  在雾月堡堡主跟前他是卑微的属下,卑微的连呼吸都要仰仗另一人的眼神和动作。

  他忆起那年在雾月堡参加庆功宴时的壮观场面,数千名大汉喝酒、大块吃肉、上刀山下油锅不皱眉头的铁血男儿却在湛儇邃脚下弯曲了高傲的双膝。那种气势与情景他一生忘不了。只要一想起,他的血液就开始沸腾,真正的男人就该是湛儇邃这样的,他说死的时候就没人能活,当他要你笑的时候就没有人敢颓丧着脸。

  千人的场面虽没有齐声的欢呼和能震塌屋顶的高喊声,但那无声的气势更具张力。湛儇邃一袭白衣站在楼台上,鹰隼的视线如利剑直刺人每个人的心房。他只随随便便地站着,却挺立如不倒的松柏。他只是站着看了所有人一眼,自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宇,但群雄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抬首仰望着这名迎风挺立的阴冷男子,有崇拜,也有敬畏。因为他只凭着手中一柄钝锈的剑便铸造出雾月堡的传奇。雾月堡在四大国共有八十一个分坛,每个分坛不是富甲一方就是称霸一地,所以当尚阳山庄一百十六口的惨案发生时连官府都无胆过问,更别提那些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

  对靠刀口舔血的武林汉子来说,湛儇邃是他们追逐的梦,一个关于权势富贵的梦,不需要血统身份,不需要逢迎拍马,只靠手中的的剑便能赢得更胜于四国帝王的声名与权利财富。

  参加过那次庆功宴的每一个人至今只要一闭眼都能感受到那种氛围,然后不由自主叹息着,奢望那个迎风而立的白衣男子就是自己,奢望一个自己无法实现的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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