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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而后再次沉沉睡去,却没有用她枕头下的刀子。

  他看着她的睡容,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如果注定了他只能再留她七天,这七天他就要拥有完整的她。

  不管是过去的邝雅云或者现在的程蝶衣,他都要在她的心上烙上自己的身影,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她的……

  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一口水都会噎死,程蝶衣不知道自己的运势是不是已经走到了“最背”的顶点。

  隔天清晨醒来,她发现自己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所有感冒的症状都出现了,仿佛嫌她还不够狼狈似的,连她从来不曾痛过的牙齿也在同一天拜访她,真是背!

  “蝶衣阿姨,你还活着吗!?”

  第一个走进她房间表示关心的是茜茜,小女孩一大早已经在她的门口徘徊,希望程蝶衣能走出房间陪她玩,她的耐心持续到了早上十一点,终于忍住推门而人。

  “我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

  俗话说感冒不是病,病起来要人命,她现在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又疼又痛。

  “爸爸!蝶衣阿姨快要死了!”茜茜呼啸而去,将她“病危”的消息一路嚷到二楼,不到两分钟,段月楼已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公平!”

  程蝶衣撑开眼睛,看见神清气爽的段月楼,心里更感到忿忿不平,昨天晚上明明两个人一起泡水的,为什么他没事?

  “你发烧了,很难过吗?”他伸手触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满脸通红,看样子烧得不轻。

  “都是你昨天拖我下海,我现在这么难过都是你害的。”

  虽然她的喉咙很痛,程蝶衣还是硬从嘴中挤出责备的言语,好让他知道自己的不满。

  段月楼但笑不语,不想提醒蝶衣是她自己冲进海里的,不过病人是不能激怒的,因此他好脾气的选择沉默。

  “等一会儿我让田震为你打一针,烧退了就没事了。”

  他摸摸蝶衣的脸,扬起宠爱的笑容。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我和这个岛的波长不和,所以我一来这里就浑身不舒服,如果再住下去肯定会“香消玉殒”。”

  她怒力瞪他一眼,不过气势明显不足,就像一只发怒的波斯猫,即使张牙舞爪,看起来还是很可爱,没有人会将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生病是很平常的事,打一针就行了。”他拍了拍她,像在安抚一只坏脾气的猫。

  “我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我不要打针。”说来还真丢脸,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还怕针,不过人总是有弱点的,不是吗?

  “想吃什么?”段月楼转移话题,想让她觉得开心一点。

  “我想吃中国的满汉全席,你弄得到吗?”腹部又传来一股痛楚,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子背对他,不想看他的脸。

  “你……”

  她正想开口怒斥,却发现他缓缓地低下头,直到他的嘴近得几乎要贴近她的唇,但他的眼睛始终含笑地望着她,暗黑色的瞳孔让她感到晕眩,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感冒会传染的。”她直觉地说出这句话,不过语气却虚弱得毫无说服力,他懒懒地漾起一抹笑,接着以不可思议的温柔轻刷过她的唇瓣,诱惑她开启自己的唇迎接他的入侵,从原先的奋勇演变成炎热的缠绵,直到听见一声咳嗽声,段月楼才不情愿的退开。

  他在她晕红的粉颊印下一吻,笑道:“感冒传染给别人,病人会好得快。”

  段月楼从床上站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走出了房间,跟着走进的是提着一个医药箱的田震,他也是一脸面无表情,不过程蝶衣可以肯定刚才咳嗽的人就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替我看病,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她皱眉,一点也不相信田震会看病。

  “我也相当爱惜自己的生命,相信我,如果医不好你,我的日子会更难过的。”他意有所指,从医疗箱中拿出一支针筒。

  “其实我的病不严重,只要睡一觉就会好,打针……太小题大做了!”程蝶衣拼着一口气坐了起来,想装出体力很好的模样。

  “你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又哭又闹会很难看。”他斯文的脸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手边的针筒已经蓄势待发。

  “我会记住你的。”程蝶衣银牙一咬,知道全身无力的自己是怎么也躲不过这一针的。

  “我从来不敢怀疑你的能耐,蝶衣小姐。”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开始考虑在她痊愈之前要请一段长假。

  田震在她的手臂上打了一针。她躺在床上,认命地休养生息。在田震提着医药箱离去的时候,门口探进了段茜茜的小脸。

  “田震叔叔,她不会死吧?”她正抱着一只玩具熊。慢慢地移到程蝶衣的床边。

  “我是轻微感冒,即使他是兽医也不会把我医死。”程蝶衣撑开双眼,还是不改伶牙俐齿。

  茜茜捱近她的身边,将身上的玩具熊放在程蝶衣的枕头边,小脸一红,迅速道:“这个小熊陪你睡觉,这样子你的病会好得比较快。”说完后,她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

  “喂!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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