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雨秋 > 贴身亲亲 >  上一页    下一页


  眉清目秀,以护卫的标准来看,似乎过于秀气了些,但傲气却不减。

  上回见这娃儿时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却已值少年了。

  他想,这对主仆是见过面了,而他这狂妄的孙想必也已赢得了这少年的心,若没猜错的话,这之中肯定是与玉碎之事扯上关联。

  “玉的主人是我,在我手中毁坏,自然是由我负责!”虽是年少,冷天霨不容置疑的语气即便是在当家老爷子面前也不相让。

  他看得出来祖父对这事的质疑态度,但他也要他明白,对于自己已决定的事,绝不允许旁人插手,尽管对方是他的长辈。

  “也罢!你自个儿去职司院请罪,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挥了挥手,冷松龄不想再追究下去,他相信身为唐门日后的传人,就该知道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心中忐忑许久,明夜衣按捺不住的走上前,“老爷子,夜衣有事相告。”

  进了职司院,从无一人能无恙的直挺走出,多数是让人抬了出来,还有些人甚至再无见过。

  玉碎之过虽不至于废去手脚,却难逃鞭刑。

  据闻,职司院的长鞭中藏有碎铁,一鞭便能要人皮开肉绽,执法者不论来者身份皆律以严刑,很少有人能挺过三十鞭以上。

  冷松龄眉一挑,眼底藏有兴味却是对着自个儿的孙子。

  “这没你能说话的余地,下去!”暴怒出声,冷天霨眸中尽是寒霜。

  他的怒气令明夜衣纵有再多不愿,也不敢反驳其意的噤了口,明白今后若要跟在他身边,首要做到的便是服从二字。

  眼见明夜衣顺从地退出厅堂,冷松龄拍拍孙子挺立的肩头,感到十分欣慰,“再几年,我便能享享清福了。”

  “你这老头子就想退休!”斜睨一眼,他口气十分不友善。

  踩着缓慢的步子,冷松龄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冷宅之中,“是啊,是想很久喽!”

  掌管唐门四十余载,他早就想卸下这份重责,原先以为孙子的性子还无法胜任,现今看来他已懂得收服人心,唐门新一代门主想是指日可待了。

  职司院前,明夜衣早已跪于拱门边。

  经过她身边时,冷天霨并没有开口让她起身,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能让明夜衣稍减心中罪恶的方式。

  “我出来时,确保你的腿能在第一时间站起。”淡淡的丢了句话,冷天霨毫不迟疑的步进红色大门内。

  长鞭二十挥下,执行者下手之重隐约见骨,莫说是逞凶斗狠的汉子难以挺住,何况还是个少年的冷天霨。

  然而,身为唐门传人,凭着这尊贵的身份,尽管是寸步难行,他仍是咬紧牙关的挺身走出职司院,不肯让旁人搀扶。

  院外,明夜衣维持跪姿,始终没有离开过,身上覆盖的雪不曾抖落开。

  眼神相对的瞬间,她神色异常凝重,因他衣衫染血的红,更为他咬牙硬挺的脊背。

  冷天霨的步伐迈前一步,红色的鲜血便滴落雪地一些,蜿蜓的雪地中仿佛窜出一条血蛇,形成吊诡的画面。

  “还站得起身?”

  点点头,明夜衣猛地站起,但僵硬了许久的腿部关节迫使她又踉跄的跪下,温热的掌心贴在冰冷的雪地藉以支撑,她又试了次,行进虽是缓慢,却也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

  当冷天霨的手甚是自然的落在她肩上,明夜衣显得有些错愕。

  “有天,在我倒下前,你将是我最后的一道防线。”

  他的话道尽了对她的信任,付予她重大的职责。

  明夜衣没有开口,水气迅速地占据她的眼眶……

  年少的两人迈出的步伐有着年老的蹒跚,相互搀扶的背影望去,诉说了他们之间难解的情谊至此展开。

  无法断言会是落在何种定位,主仆、朋友,抑或是另一种不被允许的关系——

  那日夜里,明夜衣亲自为他上药。

  过程中,他语气平淡地开口,“收起你的自责,别再让我看见。”

  “今日之事,只怕穷尽夜衣一生都难以偿还。”牵累少主,这恐怕是明家人史无先例的过错。

  “可以的。”冷天霨深邃的眸中闪过掠夺的光芒,“我要你的命,将你的命交到我手中便可。”

  她先是一楞,随后平静的开口,“明家世代子孙的命本已属于冷家人。”

  “不,我要的不同。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将命交到我手中,并非明家人与生注定的服从。”

  是他太过贪心了吗?

  也许吧!不论如何,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彻彻底底的为自己效命,非旦是他的人,连他的心也一并要,这点,从两人相视的片刻冷天霨就能确定。

  “当少主以身犯险只为维护身份低微的下属,夜衣便已是心甘情愿。”她再坚定不过的道。

  冷天霨嘴角勾起满意的弧线,“很好,记住你今夜所说的话,没有我的准允,你的命谁也拿不走,即使阎王也不得收去。今后,你明夜衣不再是为冷家而活,而是为我一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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