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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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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平不甩他,“去啊!” 不情不愿地从柜子里拿出纸笔砚墨,叔康老大不高兴地用力往桌上一放,“哪!” 瞪着桌上的笔墨,易开封的脸色都快跟那张纸—样白了。 初静无视他那副几乎要昏过去的神色,“纸笔在这儿,你写好休书,我立刻就让你走。” “我……” “写啊!”初静逼道。 带着几分难堪与因她冷酷态度而起的强烈心痛,易开封咬牙坦承道:“我不识字,没办法写你要的休书。” “咦?”叔康忍不住惊呼。 怎么他认识师父四年都不知道他不识字? 啊,难怪!他突然回想到,那天他抱怨师父要出门也不留张字条时,大哥的讶视原来就是为这个。 “没办法写‘我’要的休书?”初静眯眼,表面辛苦维持的冷漠无情因积累的愤怒而慢慢浮现出裂缝。 当她认出徐骅后,她就隐约察觉到来自于开封的不对劲,却没想到他真的打算…… “你确定那是‘我’要的休书……”声音从她咬紧的牙缝中挤出,“而不是‘你’要的休书?噢!我去你的王八易开封!” 说罢,她一把抄起桌上的石砚狠狠往他砸过去。 “啊!”众人惊叫,眼看易开封连躲都来不及地被砸得左额破了个洞,鲜血如同水帘般淌红他大半张脸。 这就是他那个温柔可人的大姐吗?叔康诧愕地瞪大了眼,怀疑眼前这个泼妇似的女人只是个长得和他大姐很像的陌生人。怔愕了好—会儿,易开封脸上那片腥红方才入了他的眼。 “大姐!”他又气又急地上前拿巾子帮他师父止血。“你再怎么生气,也不可以动手伤人啊!” 初静眼底浮出一丝懊悔,可随即又将它抹去。 “我伤他?”她忿忿不平地回瞪指责她的叔康,“那你怎么不说他伤我的?” 被她的气势震慑得又愣了下,叔康讷讷地竟吐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转向被她砸伤却不发一语的易开封,“易开封,你尽管带着你那可笑又无聊的自卑滚离开!我朱景榕不希罕你这个全天下最盲目的睁眼瞎子!”说完,她甩头走进内室,丢下犹自错愕的一堆人。 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易开封叫她的话撼得心头一震,浑然不觉额上的疼痛。 “师父!”亚平忽然开口唤回他的注意。“大姐在洞房花烛夜那晚有没有落红?” 他那露骨的问题让在场的徐骅和叔康听得脸上一红。 “大哥!”带点窘迫地,叔康嚷道:“你说这个干嘛!” “师父?”亚平不理他,继续迫问。 易开封起初也让他问得红了睑,可是在触及他眼底的认真后,即使尴尬,他还是老实回答,“因为……我太粗鲁了,所以……” 知道他仍是说不出口,亚平接口道:“所以有,是吧?” 易开封点头。 “你确定大姐是因为你不懂得怜香惜玉而受伤流血,不是因为她是处子的关系吗?’’ 他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引来叔康的质疑, “大哥,大姐不是被卧龙寨里的土匪,呃……欺负过吗?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亚平摇头,说出他和初静两人隐瞒多年的真相。“大姐当年被卧龙寨的土匪抓上山时,正好碰上癸水来了,那群土匪发现碰她不得,才会恼羞成怒,动手殴打她。所以,”他直直望进易开封愕然的眼,“大姐在嫁你之前,都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易开封茫然了,“那……她为什么骗我……” “那是因为她喜欢你,希望你能因她的不完美而产生勇气,不再顾忌什么年龄、外表、出身的差距,娶她为妻。” 易开封一怔,震惊得张口结舌。 亚平挑眉,“师父,你会这么惊讶,难道你不相信大姐这几年来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我……”他沉默了。 是的,他是不相信她对他的真心。他承认。 因为不相信,所以当他听到村民在他背后的指指点点,便对两人的婚姻产生怀疑,动摇了他曾经许诺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大姐跟你讨休书,然而你清楚女人是要犯了七出戒条,才会被夫家休离的吗?今天大姐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亚平顿了下,“没有!不是吗?” 易开封抿住双唇。 “既然大姐没犯错,那就是要休离她的师父你错了。”亚平直指不讳.“你们是夫妻,本该互信互爱的,可是你却不相信她。” 易开封怔怔地看着亚平许久,既不回应也不辩驳。最后,他低下了头,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师父?”以为他真的是要离开了,叔康急着上前想拉住他。 亚平伸手阻止道:“别担心,师父想通就会回来的。” “是吗?”叔康还是很紧张。 “你怀疑我的判断?”亚平挑眉看他。 “也不是。”叔康抓抓头,“只不过——” “等一下!”徐骅出声打断他的话, “先别说这个,既然眼下看来是没什么要事了,你们有谁能帮我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是夜,再度消失数个昼夜的易开封又回到了桑树坡下的家。 “师父。”是亚平为他开的门。 模样憔悴且消瘦许多的易开封点头做回应。 进了屋子,他环顾过四周,“叔康他们睡了?” “嗯。”亚平为他倒水。“师父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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