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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连同今晚,一共是第七次了,这一、两个月的进帐,就够弋风寨所有人,好好吃上一些时候。

  不知从何时开始,帮他科理伤口,成了她的责任,随著掠夺次数的增加,他身上的伤口也与日俱增,这当然是和防卫愈来愈严密的官兵队伍有关,大夥都被抢怕了,自会提高警觉与守备能力,但平时懒散、缺乏严格训练的官兵,还不是山贼的对手。

  纳福拧乾绫巾,小心擦拭他胸膛上深可见骨的刀伤,抬眸睇著他,他还像个无事人,把玩手中的铜板。

  “伤成这样,你不疼吗?”连她这个旁观者,都不自觉疼了起来。

  “你的表情也还好,应该不是什么大伤。”

  纳福皱起眉心。“这关我什么事?是你伤又不是我伤。”

  她将沾满血迹的绫巾,拿回铜盆里清洗乾净,又走到柜子边,拿了罐创伤药。

  正当纳福要将药粉洒在刁不害伤处的时候,他忽地擒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没伤吗?”

  “我?整天都在寨子里,怎会受伤?”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挣脱他的箝制,继续为他上药。

  “是吗?”刁不害盯著脸色有些苍白的人儿。“你不是说,你运用感知能力就是背天而行,老天爷会在你身上留下逆天的痕迹,难道最近你帮我推算的吉时,不算在内?”

  纳福震了震,小心藏起微微发颤的小手,勉强维持情绪的镇定,轻描淡写地回道:“不算,跟预知福祸比较,只是小意思。”

  “嗯,那就好。”

  那就好?

  纳福以眼角余光偷瞧他,她没遗漏他松一口气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猛地,他似乎发现她疑惑的目光,他的视线无预警与她相会,吓了她一跳,连忙随口扯了个话题。“听虎儿说,你要寨子里的兄弟,趁著手边有些小钱,离寨做生意,你真要解散弋风寨?”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不是要为了解散寨子,弋风寨里的人,有一半以上是受下了朝廷严苛的逼税政策,为求温饱,才挺而走险加入寨子。

  这些人多半有了家室,无法真正为寨子牺牲性命,他们的存在,有时反而会拖累寨里其他兄弟,与其如此,宁可采取精兵政策,舍弃这些混饭吃的人。”

  刁不害微弯的唇角,似笑非笑。

  “思。”不知该说啥,纳福只好点点头,表示赞同。

  寨子里的事,她本来就不打算插手,只是没想到,随口问问,他反而很认真回答,这下让她更慌了。

  刁不害眯起黑眸,将她的慌乱,全看在眼底。他从来没看过如此慌乱的她,她究竟在担心什么?

  “你、你的伤不轻,暂时待在寨子里休养比较好。”

  “并不想!”他冷声回绝。

  “五天後,有一批自江南北运的盐税,会运抵距离饿虎山二十五里远的岩城,再转送人朝廷所在的遥安城,我打算在盐税入岩城前,就先夺下来,你帮我算个出发的吉时,再干下这一票,大概够吃上一两年。”

  最近,遥安城、饿虎山一带,朝廷增派重兵防守,硬闯只是徒增兄弟死伤,不如趁著重兵尚未集结前,提早动手,也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他们应该是走夜路的,第六天的丑时,会是最好的时机。”不用他吩咐,纳福早将时辰算了出来。

  “那好,我不在这几天,虎儿会待在寨里,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

  “我知道。”见他不再问些奇怪的问题,纳福总算能舒缓紧绷的心房。

  刁不害拍拍包扎结实的伤处,咧嘴轻轻笑道:“多谢,你上药的技巧愈来愈好了。”他站起身,准备回房。

  “等等——”她喊住他。

  “怎么了?”

  “以你现在的伤势,五天铁定好不了,你真的不考虑放弃那批盐税?”

  “哦?”刁不害挑眉,有些疑惑,更令他惊讶的是,一向神情淡漠的她,眉宇间难得浮现出愁虑,还是在他面前!

  几个月的相处,他和她确实不再针锋相对,也不再出言讥讽对方,但也仅维持著相敬如“冰”的漠然态度,她总是闪他、躲他,活像他是对她穷追不舍的恶鬼。

  只是她没想过,她愈是闪避他,他愈是对她好奇。

  从刚刚到现在,他就一直觉得她心神不宁。“你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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