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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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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阴郁着一张脸,快速自裤子的口袋中掏出手帕,暂时包紮住方云杰手掌微微渗出血丝的伤口。 “哦……这……这……”完了、完了,她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他受伤了,“这伤口没什么大碍的,你别担心。”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可是见到任昱威那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她就不由得心虚起来。 没错,正是心虚,她不该受伤的,因为大魔头会担心,虽然忘记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她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不让自己受伤,因为她不喜欢任昱威在看见她伤口时那一张的愁眉苦脸。 “我想这下你可得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了。”任昱威也不多说,拉了她就走,似乎没多大耐性再留在这个地方。 “等等哪!”她急忙拉住动作极快的任昱威,“我们先送这位大婶去看医生好不好?验完伤後再报警,接下来……” “停。”任昱威伸手摀住她叨叨不休的嘴巴,“你的意思就是,非得把他们安顿好,才肯离开就是了。”他的表情越来越…… “没错。”方云杰一点都不迟疑的回答,“帮人就要帮到底,我不习惯救人只救一半。” “很好。”压抑下满心的不悦,任昱威效率极好地接手一切事宜。 上医院、报警、作笔录、联络社工人员……所有事情接踵而来,不仅耗去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更磨光了方云杰在打完架後所剩无多的精力。 幸好最後这些时间与精力全都没白费,那惨遭家庭暴力的母子三人,应该会得到很好的照应才是。 “今天晚上谢谢你了。”在打了一个非常不淑女的呵欠之後,方云杰懒懒地自任昱威怀里抽离。 一整个晚上,她像极了一只没有骨头的无尾熊,攀在任昱威身上,将自身的重量全交给他去承受,现下…… “那我先回家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一下。”任昱威岂是如此好打发之人,迅速一伸手,便阻止了准备跨进家门的方云杰,“时间这么晚了,你回家後,谁帮你上药?”嘴上虽是好心的建议,可那微微使力的手劲,则透露了他并不接受拒绝的讯息,“先到我房间去,等我检查完伤口再说。” “不用了吧!”方云杰小声反驳,不想惊醒两家早睡的家长,“又不是什么大伤口。”哎哟!怎么都甩不开他,“而且我好累喔!” “反正两家间的距离不过就那面墙壁而已,而且又有我当你的支柱,要不了你多少力气的。”她想逃避可以,不过……得先看他同不同意。 “喂!我都跟你说不必了嘛!”很显然地,对於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方云杰依旧徒劳无功地想作最後的挣扎,纵使现在她已经身处任昱威的房间内,纵使任昱威已经将医药箱都提来了,她还是不想认命。 “幸好伤口不深。”任昱威自顾自地检视着她手掌的那道伤口,确定并无大碍後,他才收起担心的心情。 他向来就不爱见她身上有伤口,那会让他有种心被揪住的窒息感,而他讨厌极了这种感受。 “就跟你说没事吧!”所以……这下总该没事了吧!“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走了吧?” “总会让你走的。”他顺着她的语意回答,可那露出的笑容却有点莫测高深,“只要你给我一个好理由。” 他可还没忘记今天聚会的事,她莫名其妙地先离开,搞得大家一头雾水,而他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那个地方,顺便救了她,正是为了去找回她。 “我已经累得不能思考了,所以不能理解你的问题。”说什么也得装傻,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竟会在乎那点小事。 “这样啊!”他摸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我换个方式问好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就先走了?”她向来就不是这种情绪化的人,所以……他不懂。 “没啊!只是有点累了,所以就先走啦!”那种心态上的疲累,会让她不想强颜欢笑。 “不可能这么简单。”对她的了解又不是一天两天,这种听起来连藉口都称不上的藉口,他岂会相信,“我要你的实话。” “就跟你说没有嘛!”越戚烦躁的方云杰霍然起身走向阳台,她是真的很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是因为我没跟你解释,我为什么突然去美国好几年後,又莫名其妙的跑回来,”这是他从勇谦嘴里推敲出来的结论,“所以你在怪我?”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原因了。 “不,我才不敢怪你。”她摇摇头,似乎有丝难过,“说不说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置喙。”她从来就不是他的谁,所以他本来就没有义务向她解释这一切。 “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我啊!”他侧身揽上她的肩头懒懒地靠了上去,丢了自己一半的重量让她支撑。 从没想要讲,是因为他觉得过去的事情,实在没有再提起的必要,没想到……她竟会在乎。 伸手环住他腰的同时,她只是沉默。 “哪!我讲啦!要注意听哟!”总是只有和方云杰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有所谓的童稚之心。 原来存在於乡镇上的谣传,自始至终就都不是虚构的,任昱威真是某位富豪在外头不小心留下的私生子,基於眼不见为净,他才会被带到这里来,郝氏夫妇则是特别来照顾他的。 虽然没有父母亲在身边,至少他的生活一直是不虞匮乏的,家人对他而言,向来就是不存在的字眼。 国三那年,由於富豪的正妻死於一场车祸,他的亲生母亲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被扶正为贵夫人。 不管情分如何淡薄,任昱威终究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他的父母亲,终於在对他不闻不问长达十几年後,决定让他回家认祖归宗。 他自是相当不愿意,也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可那时的他究竟该怎么做他也不晓得,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只要逃的远远的,那他就可以不用再去管这些让人烦心的事了,所以他真的也这么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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