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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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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扁起嘴,又问:“那饿不饿?” “好……好像有一点、”他不好意思的傻笑起来,摸摸肚子,“咕噜——”肚皮适时的发出呜响。 “跟我来吧,先安顿下来再说。” 吉祥点点头,这就转身准备进入内堂。走了几步,发觉他还杵在原地没跟上,又回头催促,“快来啊,愣着做什么?” “呵呵,失礼了。”夔山朝惠老爷抱拳一揖,便迈开大步,随着吉祥消失在帘后。 这厢,惠老爷捻着胡子,张大口,真正是呆若木鸡。 温柔乡,英雄冢—— 吉祥拉着夔山的手往后院走,原以为她会替他安排一间客房,不料,她居然将他带进自己的闺房。转头吩咐老嬷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器皿,并将他带到帘后,为他脱下血迹斑斑的夜袍。 昨晚才包扎的绷带早就乱成一团,伤口外皮仍是鲜红的肉色。吉祥露出不忍的神情,莲步轻移,仔仔细细绕着他查看一圈。 臂膀、腰间、背后,到处都有伤痕,腿上的还不算。 幸好伤口不大,只是刀伤、擦伤、淤伤样样都有,到处遍布,也分不清是新伤还是旧伤。这是他当赏金猎人的战果,大概会痛,但还要不了他的命。 热水备足,她把夔山脱下来的外衣拿出去交给老嬷,低头吩咐几句,又重新回来伺候他沐浴—— 像个全心照料丈夫的妻子。 高大的身躯沉入桧木浴桶,热水几乎满溢,夔山不由得舒畅地仰头轻叹。 吉祥折起一块白色棉布,从他脸部开始擦拭,耳后、颈际、喉结,以及宽阔的肩膀和胸膛。神情显得严肃而专注,热气氤氲扩散,白烟缭绕在两人之间。 她的手,宛如一只温润的白玉,来回轻拭他粗糙黝黑的臂膀。 夔山注视她两扇低垂的长睫,她微张口,似在叹息,让他注意到她唇色淡白而有些湿润。 毕竟不习惯替男人做这种事,两颊逐渐染了抹淡淡的红晕……他深吸气,胸臆间仿佛轰隆作响,目光灼灼凝视她。 吉祥亲手将他洗个干净,好确认他身上的伤势。 随后抹干他的身体,教他光溜溜的倚在她床上,身子只覆上锦被。 嬷嬷们已将药水绷带剪刀等物品,整理好放在茶几托盘上,她便把托盘挪到床边,仔细地上药。 “我叫嬷嬷拿走你的衣服,依样再缝件新的。旧衣服染了别人的血渍,以后还是别穿了。”吉祥嘴里一面说,一面低头剪裁纱布,沿臂膀的伤口缠绕两圈,仔细绑好。 “嗯。”他回答得漫不经心,觎眼瞧她胸口。有块地方被水打湿了,布料贴上肌肤,透出底下的晶莹粉肤。 “最多两个时辰,你睡一觉,醒来就有衣服穿了。”吉祥拿着沾满药水的棉布,往他受伤的地方擦抹。他身上伤痕累累…… 她真不懂。 “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她偏头问,语气有些迟疑。 “说吧!”夔山闭眸倚在床柱上,等着她的下文。 吉祥咬唇沉思了一下,神情满是疑惑。“听说你辞去官职,为什么?” 夔山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当捕头领朝廷薪俸,赚不了钱。” “你需要钱吗?这倒奇了。”吉祥一脸讶异。以她们母子的生活方式,夔山的俸禄根本花用不尽,何必赚钱? “本来不需要,可现在需要了。”他笑容漾深。 “要钱做什么?”她蹙起秀眉问。 “娶媳妇儿用啊,嘶……”她手一滑,指甲正巧刮过他伤口,痛得他咬牙切齿,当场倒抽一口气。“你就不能温柔点而吗?谋杀亲夫啊!”亲……夫? 吉祥仿佛变成迷途羔羊,眼睛张得大大的,痴痴迷迷,里头逐渐泛出一股水气,停在眼底转呀转,教夔山看的浓眉一皱。 怎么?听他娶媳妇儿太感动吗?看起来不像。 “欸,你怎么又哭了?我哪一句话刺中你吗?” “我不需要钱。”吉祥回过神,喃喃垂下脸,神情仍是迷惘的。 “我知道,二小姐已经找我解释过了。”关於惠家祖屋要被债主没收,吉祥急得焦头烂额,最后不得已向他狮子大开口的事,他已经全部都听说了。 她们姊妹从小在惠家祖宅里长大,想必对这个家有很深的感情,他可以体谅,也早已释怀。 想到惠吉蒂,他忍不住一脸的笑。 真羡慕,不愧是姊妹情深啊,生怕他误会吉祥,在他面前急得满身大汗,边解释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几乎向他下跪道歉。到头来,反而轮他好说歹说,再三保证一定迎娶吉祥,她才肯心满意足的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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