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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范含徵便不再嘻皮笑脸,安份的待在她身后,身子挨着她,长叹一声。

  祖娉亭一心想要奔回太华山,取完东西快快回来和师兄相聚,于是一路上披星戴月,策马狂奔,范含徵倒也没再进一步非礼她。

  一到太华山故居,她追不及待的跳下马儿,往自己房间奔去。

  范含徵站在屋外环顾四周,见山上被翻得东倒西歪,不禁思之黯紧。没想到,风老头连办个身后事也不得安宁!

  不一会儿,见祖娉亭从房里出来,他左瞧右瞧,瞧不出她身上多了什么事物,不禁好奇问道:“东西找到了吗?”“嗯。”她爱理不理的低应一声,又移步往任呈璧房间走去,心中念着,“我去看看师兄有什么该带走——”正说着,她打开房门,霎时停下脚步,倒抽一口凉气,“冯……冯……”

  她惊得呆了,倒退了两步,竟连逃命也忘了,眼看冯凌岳凌厉的掌势就要往自己身上拍来,她只能呆呆的瞪着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子倏然往后一飞原来是范含徵及时推她一把,于是冯凌岳的掌力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而也一手还拉着她,两人便一齐被这掌力击飞了去。

  祖娉亭惊呼出声,身子还未落地,只见范含徵口中溅出一道鲜血,接着两人重重摔在地。

  虽然身受重伤,但他反应奇佳,身子一碰上地板便弹跳起来,拉起祖娉亭发足狂奔。

  他中计了,真该死!冯凌岳那一掌,不是针对她,是要引自己上钩的,而自己为了救她,明知中计,也是非救不可。

  见计谋得逞,冯凌岳得意的摸着花白长发,不停的哈哈大笑。他俩奔跑逃命,冯凌岳还不疾不徐的跟在他们身后笑道:“范师侄,你也来了,好,好得很啊!风老头的尸身在何处?任呈璧又在何处?该不是死了吧?”

  “走这里!”范含徵额上盗满冷汗,拉着祖娉亭,突然转进一条山路。

  她见了,不禁惊呼一声,“你定错了,前面只有悬崖。”

  “没错。”

  看范含徵似乎自有盘算,她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可是悬崖就在眼前,分明是条死路啊——祖娉亭急道:“已经没有路了。”

  “跳下去。”他低声道。

  “啊?”她闻言一惊。

  “相信我,跳。”

  范含徵拉着她登上山壁。也不管她反抗,抱紧她便往崖底一跃。

  身后一阵长啸声扬起,冯凌岳想不到他们真会跳下悬崖,这时才加紧脚步已经来不及揪住两人了。范含徵单手紧抱着祖娉亭直直下坠,而她则是害怕的搂紧他,只觉得耳边风声虎虎,又时时撞过树枝、树叶,弄得她疼痛不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就要死了,居然还搂着这淫魔双双毙命,她真的好命苦啊!祖娉亭哭着把脸埋在他怀里,明明不甘愿,却没有胆量放开他独自死去。

  这个淫魔真是害惨了她,若有来世,她一定要报仇!

  她哭着哭着,突然,一切静止了,她感觉身子一顿,然后就不再往下坠落。

  她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范含徵惨白如纸的笑容登时映人眼帘。

  他们没摔死码?

  “我们……怎么停下来了?”

  她惊喜的抬头一看,只见他高举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牢牢抓住山壁上突出的一枝树干。

  原来她刚刚闭眼就死的时候,范含徵可是一点也没放弃,他一直想办法攀住任何树枝、树藤,攀了一次不成,又试下一次,一次一次的失败,终于把手弄得血肉模糊,才攀住树枝。

  “范师兄?”

  “你没事吧?”

  他虚弱的朝她微微一笑,说话的同时,又有不少鲜血从齿缝间流出。

  祖娉亭颤巍巍的看着他的手,忍不住惊呼,“你的手……”

  “先不管这个,咱们离崖底还有多远?你好重,能自己想办法站好吗?”

  被范含徵一语惊醒,她才环顾四周,找到一株从崖壁里伸展出来的粗大树干,于是慢慢放开他的颈项,跳上树干。

  随后,范含徵也勉强跳了过来,低喘一声。“还好我以前掉下来过,知道崖壁能攀的东西很多,咱们搏命一试,未必会死。”

  她这才恍然大悟。如果当初循着一般山路逃跑,他们哪跑得过冯凌岳?最后被他追上,他们仍是不免一死,如此看来,还不如跳崖碰碰运气。

  崖底已经不远了,底下似乎还有一座深潭。祖娉亭目测一下距离,便安心慢慢攀着岩石、树枝来到崖底,才一站稳,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原来是范含徵身负重伤,又体力透支,爬到一半便从崖壁上捧落下来。她赶紧上前扶起他,循着山路离开。

  “慢着,你会不会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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