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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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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毕竟是姑娘家,她天真烂漫的揣测,如能帮助他达成目的,他自然勿需说破。再者,他对吉人确实倾心,如能娶她,自然最好。这种盘算,都让他自然而然闭紧了嘴巴。 “对不起。”他柔声向她道歉。自己实在太自私了,只顾便利自己的需要,却令她深陷苦恼。 “没什么啦!”吉蒂摇摇头不以为意,却又摇晃他手臂,不住数落,“你干么那么辛苦?不管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老这样什么样都不说,让关心你的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兰樕温暖地侧头凝视她,她的眉,她的眼,烦恼忧虑的模样,将他心房涨得好满好满。“从前除了我娘,根本没人关心过我。”他暗哑地低语。 “那现在呢?”她停下脚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低下额头,抵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骗人、骗人、大骗子!”她咯咯笑了起来。 心机深沉的人,永远也不会主动打开话匣子,他一辈子都会有很多秘密藏在心里,没有人挖他,他就永远也不说——她似乎更懂他,更理解他了。 “此番回去后,皇后便会打消杀我的念头。”兰樕忽然敛去笑意。 “真的吗?”吉蒂睁了大眼,浑身僵直。“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皇上给他这纸密诏,不但是为了试控他,也是试探太子。 他得到密诏,若是露出野心,皇上必得忍痛将他除掉,以绝后患。如今他已抛开身为皇长子和身份,接下来就看太子怎么做了。 若太子仍要杀他,皇上恐怕说会改变心决心,废除冷酷凶猛的太子,转而将他扶正;若太子处理得好,那么皇上就算是赢了。 “赢?怎么赢?”吉蒂急切地踮起脚尖,连声问道。 “皇上年纪大了,先要顾及大统,才能论及父子。” 这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吧! 兰樕苦笑说道:“太子若是可堪继任的仁君,皇上便可交付江山,而我失去皇子的身份,却仍可享受荣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的真意是——我不发野心,太子无杀意,兄弟勿相残,皇上这不就赢了?” 冷酷的皇后,说穿了只是皇上手边的一颗棋罢了。 皇上早就夺回实权,不必处处倚重皇后,而即使对她有再多不满,顾念她是太子的母亲,只要太子自己能够驾驭,皇上便不至于责难她——当然也不会计较她当年追杀自己心仪的女子,也就是他母亲程兰熙。 吉蒂听了,茫然注视着兰樕,喃喃低语,“那……如果太子选错了,他要杀你呢?” “是啊,当然有这种可能。” 兰樕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下颔抵着她的发梢。 真是如此,到时宫中便将杀戮四起,血腥宫争不断,直到皇上或皇后其中一边势力倒下为止,代价不可谓不大。 皇上从小就经历过无数冷酷的争斗,深明其中奥妙,他不会容许太子和皇后的冷酷专断,若太子令他失望了,他便只好痛下杀手。 “你怕吗?”柔声吐息在她耳畔,他拥着她,牢牢紧拥着,却不敢直视她的脸。 她渴望的真相,他全都说了,可是她能承受吗? 她还愿意跟在他身边,如履薄冰的度日子吗? 如果她露出害怕的模样,如果她想逃离他身边,他又能如何? 到时他该怎么办才好? “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吉蒂倚在他怀里,语气竟是如释重负。 兰樕说的话,听起来确实吓人,但,明了这所有一切,她反而胆子大了。 其实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恐怕黑暗的事实真相,而是身处于一无所知的境地里,每天每天,无止境的猜疑受怕。 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胸口一松,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明儿就回家吧!”吉蒂叽叽喳喳地跳起来说道:“回头叫人准备一桌猪牛全席,我要吃遍蹄膀、啃遍肥羊,好好祭祭我这可怜的五脏庙……” 他欣喜若狂地松开怀抱,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这才惊觉自己多有喜欢她这般朝气蓬勃的模样,她明亮有神的笑眼,她豪气粗鲁的笑声。 “先吃什么好呢?”她陷入苦思,摇头晃脑的。“烤鸡?烧鸭?还是先来碗药膳排骨补元气再说,啧,十全大补排骨……还是东坡肉先……” “吉蒂……”他唤她,柔情款款地低语,终于把沉醉在美味肉食大餐的吉蒂唤回来。 “嗯?”吉蒂猛一回神,唇畔便给彻底淹没了。 状元府 人静灯减,寒月当空,一袭黑影无声无息地跃上屋顶,踏掠屋瓦而来。 仆役们在底下打着呵欠走过,偶有停下脚步和当值的侍卫闲打牙儿,却是谁也没发现顶上飘身而过的影子。 杀手手里按着刀柄,逐步接近主人的卧房,小心探头往里探,床帐已经放下了,床边放着一大一小两双鞋,帐里传出微弱的交谈—— “明儿个你进宫去,我也要出门。” “去哪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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