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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条街中有三家老字号布坊“龙彩祥”、“凰彩祥”及“骅彩祥”,是曲府在北京城中最大的产业。

  曲府在全国各地原先共有八家很出名的布坊,内行人称为“八彩祥”。这八家布坊自太祖时就开始营业,是以龙、风、麒、狮、鹿、鹤、骅、鹊八种祥兽,再加“彩祥”两字为店名,而龙凤两店专门为皇族裁做衣服,连官服也出自这两家的老师傅之手。其他五家则较为平民化,可是因手工细致,又选用上等布料,寻常百姓若想来此购买件衣服,至少也得花十几两银子。

  光是“八彩祥”就让曲府赚足了银子,但自曲夕蓉掌理家业后,她在一年内另外成立十二家绣坊,网罗各地绣工不错的绣匠,从事编屏、绣画、绣帕……等专门制作各种绣品,加上她本人出神入化的绣技,赢得京华绣女之名,曲府十二家绣坊成立短短三年后已是家喻户晓、名满全国。

  “小姐,这批货可以吗?”“骅彩祥”的管事之妻李大娘紧张地问。

  苏员外下个月初就要嫁女儿了,一直催人来赶这批嫁衣,绣娘们赶了几夜的工才做好,若退回修改恐怕赶不上交货的时间,有损信誉。

  曲夕蓉挑起其中一件最醒目的新娘嫁衣,仔细看了看,注意到领口盘扣旁的小小瑕疵。

  整件嫁衣虽然精致华美,但被她发现缺点就不行。

  “把这件嫁衣框上绣架,我再补几针。媚儿,到马车内把我的小布包拿来。”

  难得小姐要亲自动手,所有人手脚利落分头各自准备。

  曲夕蓉打开收纳绣线和针等小用具的袖珍布包,里头光是缝针、绣花针加起来就有十多根。

  她所谓的“再补几针”,就从上午绣到午响过,将整件嫁衣作大幅度修改。

  等她收针后,媚儿机灵地端上一杯茶。“小姐,请用。”

  “把衣服交给李大娘。喝完茶后,咱们到魁星阁用餐,我饿了。”

  “好啊!”每回跟小姐出门都有好处,真庆幸自己跟到位好主子,她突然想到什么,扬起的笑意瞬间消失。“可是,那是展王爷开的店耶!”

  近几日她们频频出门,不就是为了避开与展凌霄的碰面机会吗?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想吃清蒸草鱼、荷叶醉虾。况且他那么忙,咱们不会遇到的。”曲夕蓉捧着茶杯斜视她一眼,淡淡地说:“还是你不想去?”

  “我当然想去,但老夫人会担心。”媚儿面带忧色。

  如果运气好一点,没事还好;若有事,回去挨骂挨打的一定是她。

  曲夕蓉捧着热茶吹微凉后啜了一口。“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她放下杯子,拉着媚儿坐上马车后,命车夫直往魁星阁前去。

  这里不愧是北京城内最有名的饭馆,令人垂涎三尺的江南菜色吸引不少闻名而来的人潮,一二楼的座位高朋满坐。

  “上菜喽!”伙计勤快地端上一道道香气诱人的佳肴。

  三四道招牌菜引诱曲夕蓉先行动筷,媚儿也跟着主子吃了起来。

  “怎么不吃?莱色不合胃口吗?”曲夕蓉看了看坐在隔壁桌的三名奴仆。向来她出门都会带几名身材较健壮的男仆以保安全。

  “小姐,这”光看这桌莱色得花掉他们半个月的薪饷,好贵喔!

  “尽管吃没关系,我请客。”曲夕蓉嘴里塞满食物,口齿不清地说。

  媚儿为主子自了碗汤,并笑容可掬为同行的大哥们倒茶。“大家放心用,咱们家小姐很大方,从不亏待人。”她还不忘捧一下主子。

  曲夕蓉夹了尾虾,慢条斯理剥着虾壳,一边道:“我说媚儿姑娘,你再贫嘴下去,你家小姐我可就将这顿饭钱由你的月银里扣。”

  月银被扣那还得了!

  媚儿紧快回坐,递了块手巾给主子,“小姐,剥壳这小事,我来做就行了。”

  “我自个来就行,你给我快点吃。”反正手都脏了,不差再剥几尾虾。

  一行人愉快用餐时,楼下传来争吵声。

  “秦少爷,二楼已经没位子了。”掌柜哈腰陪笑地随旁说明。让他插队本就不应该了,他还妄想到二楼雅座享用美食?!

  “即使没位子也得给我清出一桌来。”他带了一打手下,手按腰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大摇大摆走上二楼。

  曲夕蓉认得这号人物,这名霸客是定胜大将军的长子,平日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吃定整座北京城,是名吃喝嫖赌皆会的败家公子。好像叫秦光雄吧!

  她出门可是躲麻烦,并不想惹是非。

  他们坐在角落的地方,虽然不怎么明显,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仍向媚儿低声道:“吃完就走人。”

  秦光雄赶走了一桌客人,率领手下过去时,不经意瞥见一抹纤细的背影,忍不住走近瞧瞧。

  瞧见曲夕蓉的侧面,他愣了好一会,眼中有着无法掩去的惊艳。

  好个娇美雅致的美人儿!

  纵横胭脂粉场那么久,从未遇过如此的人间绝色。

  “请问姑娘”

  曲夕蓉放下筷子,倏地站起身。“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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