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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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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眉深目,挺鼻薄唇,顾盼神飞的潇洒英气,自然天成的尔雅丰采,颀长伟岸的仪表柔中带刚,不修边幅的胡须非但不减他的俊拔,反而为他的斯文添了几分落拓不羁,令他越发有型。 白天工作残留的汁渍,使棉质的布料乖巧地顺着他硕躯服贴下来,忠实地勾勒出他的轩昂器宇,尤显得玉树临风。 徐青霞瞬间便痴迷了。如此上等的货色,她岂能错过? “你……”现在,她更不愿放弃。“是不是觉得我问这个问题很蠢?” 康德不是傻瓜,怎会不懂她的心态?她不过是故作憨嫩,引他入圈。 “在此镇方圆百内全部的年轻女孩里,你的确算是其中较具姿色的。”他从容不迫地瞅着她。 “真的?”听到这些赞美,徐青霞欣喜若狂,登时觉得胜券在握,只稍她再勾勾手指头,他便会像蜂儿见着蜜似的扑上来。就不知……他的床上功夫如何? “可如果是和外面、或从前我身边的那些淑嫒比,你的气质和才貌就……”康德不疾不徐。 “就怎么样?”徐青霞尽量表现不是很急躁地静待下文,她抬头挺胸,搔首弄姿,想搏取评审委员的额外加分。 “实在差距太大。”康德露齿绽着纯真的笑靥,吐出来的话语却辣得人。 “你……你……”徐青霞当场气得哽住,脸色红白紫换个不停,宛如挂在酒廊前面霓虹灯。“晚安。”康德绅士行个礼,然后自若地离去。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呢! 破旧的诊所,潮湿的空气,会来这儿看病的差不多都是附近的街坊。侯诊室内,几个穿着随意的老先生正在闲嗑牙,那热络的气氛犹如是专程来此串门子,其中一位还翘着二郎腿,在抠香港脚,康德静静地坐在一旁简直就是异类。 “徐康?”中年微胖的护士小姐朝他喊了好几次。 他依旧窝在原位冥想,年久有垢的塑胶椅和他颀伟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徐康?徐康?”护士桑又喊了他几次。 所有的视线均定在他身上,他只是见怪不怪仍没反应,最后是他邻座的先生拍他的长腿。“轮到你啦,阿康。” “嗄?喔……是,来了。”康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角色,连忙跳起来走进疗室。 医生是位鹤发老翁,挂了一副老花眼镜,讲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 “坐。”他指着他桌边的圆椅,接着问:“你就是花农徐家新来的伙计?” “是。”康德点点头。 瞧!小镇真的藏不住秘密,外面的病人、护士甚至这位他不曾会晤过的医生,只怕都比他要清楚记得他是谁,他坚持不让徐培茜陪同是对的。 “培茜最近还好吧?”老医生拿着听诊器,要他把上衣脱掉。 “还好。”康德边脱边点头。 护士桑有意无意地踅来踱去,一双眼直盯着他肌理分明的裸呈上身,还不时噙着小女生的含怯羞涩。 “那丫头从小就善解人意,乖顺懂事,同样是女儿,可惜她就是和她妈不投缘。”老医生用听诊器听听他这,又敲敲他那。 “你……好像和她们很熟?”康德问得浑似轻描淡写,暗地里却即好奇得要命。 “熟?我住这儿几十年啦,这里的大大小小我哪个不熟?那丫头还是我一手接生的咧。”医生呵呵大笑。“乡下地方的医生虽说很少医啥大病,但十八般武艺可得要样样精通喔。” “是啊。”康德陪笑。 “我刚刚有没提过,她的名字还是我取的?”老医生将他转过去,一手扶在他的肩胛骨,一手捞起他的右臂转呀转。 “没有。”康德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下文。 “唉,说来这孩子挺可怜的,直到要上小学了,徐太太不得已才去帮她报户口。”老医生长吁短叹。“当时我凑巧在那儿办点事,由于她不识字,我就代为填写。” 老医生放下他的右臂,这次换转他的左臂。“结果我问她啦,这小孩叫什么名字呀?她说青菜啦、反正是个赔钱货,故我就想‘赔钱’……‘培茜’嘛……嘿!这名儿就这么出来啦。” “那这之前……”康德恍然。难怪当初他称赞她名字好听时,她仅是苦笑。 “在这之前呀,徐太太也没给她取个正名,老是‘死婴那”、‘死婴那’的叫,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便一直以为那是她的名字。”老医生又要他站起来,动动脚,踢踢腿。 “徐先生都不管吗?”康德听得心都拧了。想不到她的童年这么惨。 等等……医生叫他做这些动作是要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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