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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啊--”摩托车骑士惊呼,他没想到好端端地会冒出一个人来给他撞,由于事出突然,两人又仅差一臂之距,慌乱紧急下,他根本来不及煞车……

  “啊--”完了,完了,黎琪只能眼睁睁地瞪着来车惊叫,整个过程仿佛她自己摔过去让人家撞……

  刹那间,她感觉到车体与她擦身而过,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了她一把,紧接着她跌入一堵雄伟的怀抱里,对方身上温暖的体温和轻微的皮革味使她惊魂渐定,听着他的心跳,她忽然不想离开这个安全的怀抱。

  “喂,鸟女人,你要赖到什么时候?”拓跋刚似笑非笑地调侃着,却也暗自庆幸还好没让她受到伤……慢着,他庆幸个啥来着?资料上说此女人乃专门揭人隐私的狗仔队耶,比他最诟病的鸟记者还要惹人厌恶的鸟狗仔队,莫怪乎他俩天生犯冲,水火不容。

  “哎呀!”晴天打来一记霹雳,黎琪似触电般的往后弹跳一大步,她不敢置信地眨着圆眸瞪着面前的男人。“真的是你?你只是下巴乌青、小指包石膏、既没断腿断肋骨更没死!

  糗大了,糗大了,她不想离开的胸膛居然是臭阿飞的!

  “可不是嘛,让你失望了!”拓跋刚勾着含谑的唇角,他正打算去PUB溜达一圈后就上她家找她雪耻呢,孰知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资料中说她最近盯上“拓跋刚”,倘若她发现她苦寻不着的神秘人物就是他,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喷饭表情?

  “那辆黑色霸王车是你的?”晃眼之中历经两次劫后余生的怨恨,霍地翻涌而上,黎琪怒指适才肇祸的根源,不过导火线仍是眼前这一棵庞克的巨树。

  喔,勿忘,尚有“失身”和“挟持”她的照相机之恨!

  “是呀--”一说到他的车,为人“父母”骄傲便抖了起来,他夜郎自大地拍拍他的宝贝,“怎么样,很漂亮吧?”

  “漂亮?”她差点被它害死,他要谈的却是它的“美貌”?

  “对啊,它的特征在于叶子板与车体分离,四轮传动轴全故意裸露在外,还有……”拓跋刚兴致勃勃地掀开前车盖。“你看它的V型六缸引擎、三千五百西西,每小时的极速达到一百一十七哩。”

  “那又怎样?”她只听过“叶子媚”没听过“叶子板”。

  对她来说,这车头狭长凸出好似大麦町的嬉皮车,清一色承袭主人的怪异和骚劲,真是什么人开什么车,但那不是她要讨论的重点,她要说的重点是--

  鬼啦,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忘了她要争的是什么……不过,她倒满讶异火爆浪子也会有如此天真孩童的一面。心弦无来由地被拉紧,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在心底里发酵,可她来不及分析,他已拉着她往车内探去--

  “当然不一样,你瞧!”拓跋刚滔滔不绝的兴奋表情,一如小学生在炫耀他珍藏的弹珠。“它有赛车式的仪表板、四速自排系统、动力方向盘,并附有安全气囊和ABS……”

  他拉里拉杂的讲了一堆专有名词,她是有听没有懂,但那个“赛车”和那个“安全”却点醒她本来在和他“研究”的课题。

  “哈,我想起来啦!”黎琪甩开他的手,同时赏了他一个耳光。

  空气瞬间凝注,熙来攘往的人和车,仿佛全止于停格的画面,尴尬的氛围里燃着呛鼻的火药味。

  唉!乐极生悲。拓跋刚万万料想不到黎琪会选在他防备最疏忽的时机出手,他勃然发飙。“鸟女人,你干么打我?”

  换作平常,当对方侵犯到他脸部的范围,他可能不管敌人是男是女,恐怕早已出手反击,但今天他为什么对她特别?他自己也百思不解。

  又骂她那个字……“你……你……才是鸟男人呢!你以为车有‘ABC’就能乱钻吗?”黎琪亦不甘示弱地飘回去。若非昨天在国父纪念馆对他所做的反击的“运动”过于激烈,以致她手脚酸得抬不起来,否则她会再免费附赠十“拳”大补贴。

  “是‘ABS’。”女人就是这么没知识,拓跋刚厌恶地撇撇嘴。

  “我管你什么‘ABS’!”黎琪恼羞成怒。”你害我险些被机车撞地!不要以为你车贵、豪华就能抢我的车位!”他还抢了她的吻……不过这点她可没有勇气凶出口。

  “你还有脸叫?是谁救了你的?谁规定这车位是你黎‘鸟人’的?”拓跋刚也毛了,疾言厉色地吼着。

  笑话,这块地当初是他家捐给政府盖马路的耶!

  “你才没脸叫咧,你逆向行驶,欺压善良百姓,而且车位是我先看到的。”黎琪振振有词,他救她是应该,没必要向他道谢。“还有--你给我听清楚,本佳丽叫黎琪,不叫黎鸟人。”

  “佳丽?我看是‘痂痢’吧!疮痂的痂,痢疾的痢。”他快被她笑死了。

  “哇……臭阿飞,你才生疮痂、闹痢疾咧!”黎琪则是快被他给气死了。

  “唷,翻脸啦?”现在的场景是不是和雨天的计程车上类似?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车位你先‘看到’又怎么样?昨天看到这车位的人就比你‘先’,你想想,这样加一加便有多少人比你先看到这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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