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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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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小心!小心……啊……”才要唾斥的声音,接著又让几下震幅很大的颠箕骇成弯弯曲曲的尖叫,贺洛芯浑身打著寒颤。 直升机总算又顺著地平线飞行,她捏了数把冷汗,战战兢兢地试探著问:“你不会是……从来没开过吧?” “我?开过呀。”水昊泰然自若地耸耸肩。 当她正要松一口气时,他又追加一句:“我还以最短的时间救回人质,又以最高分破关咧,不过最近很久没玩了,关卡内容大概都变新了吧。” “人质?关……卡?你说的那个是……”牛头似乎不对马嘴,整个情形和角色显然与刚才易辙,现下换成贺洛芯心里发毛。 “电动玩具啊。” “什么?”贺洛芯张口结舌。 “放心啦,熟能生巧,你犯不著那么害怕!咱们多颠几次就没事了。”水昊笑著安慰她。 “嘎……”贺洛芯已吓到木然。 想她历经空难、爆炸、灼伤、病痛各种劫数,又从残暴的海盗抢下捡回性命,可别这会儿死在一个白痴的手里呀! 直升机时稳时不稳地摇摆著。 “你就不能开得稍微……不要像吐痰或咳嗽吗?”贺洛芯企图和他沟通,音质和他驾驶的品质一样哆嗦。 “不然你来开。”水昊冷冷地由她,姿态倒是挺大牌的。 “我哪会开呀!”她要是会开,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嚣张吗? “你不是空姐吗?”水昊调侃。 “空姐是空姐,不是机长,OK?”贺洛芯几乎是用吼的。 “我说OK也没用呀,你不如看看仪表板上的这些英文是干什么吃的,我想飞航用的一般常识和术语,你总该有吧。”虽然他目前比较能掌握方向了,但仍没办法分出心思去理解那一个又一个的开关。 “喔。”就算没有,此刻也不能在他面前认输。贺洛芯一一读著,好在都是她懂得的基本概念。“这个是座标,这个是压力,这个是……” “那你看看这是不是表示快没油了?”水昊用眼睛瞄瞄她说的那个燃料表。 “啊?这……”她低头望了望,又抬眸瞅著他,那惊悸的神情已阐明全部。 喀喀--喀喀--机顶上的漩涡音频仿佛中风的老太婆,螺旋桨的速度也徐徐变钝,那缓转的景象恍如在观赏电影里的慢动作,身置其内,能很清楚感受到地心引力的接近。 “我突然想到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一句话。”水昊恪尽职责紧握操纵杆。 “什么?”贺洛芯满腹疑窦地眨著眼。 “我爱你!”他狠狠地吻住她。 “呃……”贺洛芯错愕,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不知该惊该喜。 “顺便告诉你另一件事。”水昊又说。 “啊?”迷蒙要眸呆若木鸡地望著他。 “抓好。”他双手尽量稳住方向。 “啥?”一这跟他爱她有什么关联? “我们……要坠机了。”水昊镇定地凝视她逐渐扩到最大的瞳孔。 终曲 “真想不到。”贺洛芯打量脚边那两块立于土中、犹如双胞胎般比邻的石碑,不禁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是呀。”水昊颔首附议。 绿草如茵的庭园里,那深沉的灰色显得格外触目。 “我觉得拆掉算了。”贺洛芯皱皱秀眉。 “不用吧。”水昊将两手弄成一个框框,当它是照相机的镜头似地在眼前比来比去。“我倒觉得放这儿也不错,可常常提醒我俩大难不死,又死里逃生,故要知福惜福,人生可贵,意义满好的。” “但不是我在讲。”贺洛芯嫌恶地摇摇头,内容和他像是在自说自话。“这石碑做得还真土,起码换个漂亮一点的嘛。” “不会呀,我认为简单就是美。”水昊放下手框,整整笔挺的西装,改为双臂横胸,刮净胡子又剪短的发型,衬托出容光焕发的俊脸斜斜地歪著。 “旁边干脆种植一排五颜六色的花吧。”贺洛芯满意地点著下巴,淡抹胭脂的容颜娇艳欲滴。 “那才土咧,俨然是在给咱俩祭拜,不好不好。”水昊揭嘴反对。 “你一定要每一件事都和我唱反调吗?”贺洛芯瞪著即将喷火的铜铃大眼。 “是你自己每一件事都要鸡蛋里挑骨头嘛。”水昊振振有词。 “我哪有?是你凡事爱逞强。”贺洛芯开始翻旧帐。“就好比你分明不会开直升机,那就不要开嘛,干啥硬要装做会呢?” “我硬要装?!我……”瞧她说的好像是他抢著开一样,这罪名他可千不服,万不服啊,当初他根本不是逞强,他是“被”强。 “对呀,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害我也只好跟著你玩命。”贺洛芯说得俨然有多委屈。 “我害你?!到底是谁拖谁下水玩命,如果你不……”天地良心,受委屈的被害人是他耶。 “好啦好啦,以后再碰到这类的情况,你早说出来不就好了?我又不会笑你。 ”贺洛芯抚著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哈!”水昊一哂。她届期笑得可大声咧,而且这类情况他可不希望还有“以后”呀。 “本来就是嘛,看看你逞强的结果--坠机耶,坠机耶!”看他毫不领情,她夸张地摊著手。“要不是有我这颗福星在,你想咱们的直升机哪可能安全漂浮在海面上,你我又只受小小的擦撞伤,然后又刚好遇到巡逻的海防人员搭救?” “这么说,不是我驾驶技术高超,卖命保护你的关系喽?”水昊插腰弓身,与她四目对视。 “你那样就叫卖命?”贺洛芯也插起腰了。“臭猩猩,你有点男子汉的担当好不好?” “我没有男子汉的担当?你说我没有男子汉的担当?”孰可忍,孰不可忍。水昊顿时怒形于色。 “你凶什么凶?想打架呀?”贺洛芯辛辣地咆哮。 “那个……”一旁来观礼的亲朋好友,忍不住全围上来打圆场。 “嗯咳……嗯……”被请来当主婚人的长辈,更是以连连的咳嗽,来打断这对吵得正高兴的新人。 他讷讷地说:“请问……你们的婚礼……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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