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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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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臭豆腐啊。”恍若她问了个蠢问题,冀祺振振有词地揭高一边的浓眉。 “……啥?”季银芽眨眨眼,怀疑是她耳朵的收讯不良。 “就那条徒步区再过去一些些的那间远近驰名的‘张记臭豆腐’嘛,人家老板每日仅卖到下午三点便准时打烊,连总统嘴馋想吃,也得等到第二天。”冀祺说着说着,唾液便跟着大量分泌。 “张记……臭豆腐!”季银芽瞠目结舌。 当初瞧他那么扼腕,她事后还懊悔不已,深恐自己真误了他什么大事,例如赶着去医院见病危的父亲最后一面,那他害她受伤受窘也就情有可原,岂知…… “是呀。”冀祺忍不住怨声载道。“我本来和同事打赌,若能在‘张记’关门前买到大家想吃的臭豆腐,就可以白吃白喝一星期,结果啊……” 他长吁短叹地瞥了她一眼。“我那时就拜托你等几分钟嘛,你偏不依,害我回去除了双赔之外,还得趴在地上学小狗叫着绕场一周耶。” “哦?那真是委屈你喽。”季银芽假言假笑,酝酿于丹田之际的熔岩逐渐沸腾滚滚。 “还好啦,偶尔娱乐一下同事嘛。”大伙儿闹来闹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谁教他向来没有官架子,才会让那票娘子军吃得死死的。 “是吗?咱们来做一个总归纳,你的意思是说——搞了半天,你撞伤我,只是为了去买臭豆腐?”不行!她不能因为眼前的疯子而骂粗话! “我又不是故意撞伤你。”唏哩呼噜的吃面声乍止,冀祺敛住笑容,无辜地申辩。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可能会故意呢?呵呵……臭豆腐?呵,臭豆腐!”季银芽气过头了反而引颈大笑。 想不到她的存在价值竟比不上几块发酵食品,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你明事理就好。”冀祺依然未发现顶上的乌云密布,还傻傻地跟着笑。“下次找个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噢,倘使再配着那家特制的泡菜,简直是棒足啦!” 轰隆——火山终于爆发。 季银芽修养即使再好,也不禁抓起筷子丢他。 “妈妈喂……险些被你的‘小季飞筷’刺瞎我美丽的眼!”冀祺机伶避掉之余,仍不忘油腔滑调。 揩去一头冷汗,他又埋怨道:“你想现在去吃就直说,我可以马上带你去呀,干么动粗咧?” “我现在最想吃的是你的肉!”没遇过这么白痴的男人!季银芽更恼了,端起汤面准备往他的俊脸砸去。 “你别冲动啊,你要想到大陆苦难的同胞和衣索匹亚的难民都没有东西吃……咦?” 冀祺打斜着身体闪躲,适巧瞄到躺在桌角的异物,他好心拉起来。“这里有一包‘好自在’。” 那是她在怆惶收拾时的漏网之鱼! “嗄——”季银芽这下可就不自在啦,愧惶无地的火苗从玉砌妍容延烧至耳根,其中有一半是被他气的。 都什么状况了,他还有闲情岔到别处?且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与她侃侃谈及卫生棉,足见他和女人的关系铁定很乱! “还、还、还给我!”心中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她羞愤地张爪抢夺。 不料忙中有误,季银芽好死不死是以扭到的那只脚为起跳点,随之而来的剧痛令她立刻软了腿,“哎呀!” “小心!” 冀祺立刻抛开手里的杂物,疾步纵身伸臂扶她,一气呵成的动作迅速敏捷,却仍慢了一拍,她为了撑住重心反而使错了力。 紧接着啪嗒一声,红肿末消的足踝很不自然地九十度打弯,季银芽惨叫着倒地。“啊……啊……” 至于那包在半空里转了好几圈又掉下来的女性用品,则正中冀祺的脑门,再弹落到季银芽平坦的腹部,由正面瞧过去,还可以清楚看到塑胶包装袋上印着“好自在”的英文字样——Safe& Free…… 她不相信! 她真的不相信! 季银芽两眼发直地瞪着在医院折腾了一晚、被裹了层厚厚石膏的足踝,说什么也不相信她会这么、这么、这么地倒霉! “还很痛吗?”冀祺凑近布满关心的俊脸,口里含着沉吟。“照说医生开的止痛药应该发生作用了啊?”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已经不是痛不痛的问题。季银芽噘高樱唇,不想和他说话。 “别担心啦,医生不是讲了嘛,幸亏骨头没裂得很严重,只要上大约一个月左右的石膏固定住就没事。”冀祺对远景很乐观。 “这样还不严重?”他就是有办法惹她回嘴。 俗语说一年之计在于春。 她自小到大一向健健康康,甭提是受伤了,即使是个小感冒也不会。如今,春天才开始,她却连续发生意外,这是否意味了她接下来的这一整年都会非常“难过”呢? 别呀!她才刚过完生日,可不想接着就过“忌日”啊…… “你换个角度想嘛,好在你的韧带没伤到,断的又是扭到的那个脚踝,不然你不更惨?”依她那种摔法,冀祺觉得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非但要痛两条腿,届时只怕你想走个路都不能。” 这是什么歪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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