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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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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他坦诚是喜欢她……OK,他再坦诚是比“喜欢”要再多一些喜欢,但他也犯不着没事神经去弄个枷锁来套牢自己,难不成他以为有了这张文件的许可,他就能放大胆的对她为所欲为?或者让她失身时,他比较不会有罪恶感?罪恶?多可笑呀! 为了报弑父母之仇,他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铲除异己,赢取曾家人的信任,就算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将和城府极深的曾大富同归于尽亦在所不辞,眼看成功在望,他却因一个天真无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而产生罪恶感?! “怎么啦?”曾杏芙哪里知道他的内心正为了她痛苦地挣扎,抬头望见他的愁眉不展,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你的脸色好难看看,是不是伤口又在痛了?” “啥……呃……嗯……有一点。”季博阳回神,暗暗骂自己太不谨慎,竟险些当着仇家女儿的面露出马脚。 是啊,他得切记她只是他报复的一枚棋子,她是“仇家的女儿”。 “唉呀,那……那……”曾杏芙蓦然忆起跷课和他去阳明山玩的那一次,在回程车上不小心瞥到的张酷寒冻人却孤独的冰颜…… 她眨眨眼,赶快甩掉那个无稽的联想。 “我休息一下就好。”附近刚巧有几张公园椅,季博阳拉她一齐坐下。 “真的不要紧吗?”她实在太迷糊了,不该陪他瞎起哄,要结婚也应等他恢复了再说,何必急于这时呢?这下好了,万一他伤口发炎怎么办? 噢,他会不会因而觉得她不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妻子呀? “真的,你瞧,我现在已经不痛啦。”季博阳笑着执起她的手,连连印上好几个安抚的柔吻。“你八成不曾这么疯狂过。” 而他对女人,也不曾这么动心过。 “还不是你带坏人家的。”他俩闪电公证结婚的事何止是疯狂。曾杏芙羞怯地吐吐舌。 “后悔嫁给我吗?”虽然早料到答案,季博阳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才不哩。”曾杏芙洋溢幸福地摇摇头。 “那就好。”季博阳顿时百感丛生。 其实他根本不必多费周章。 现在的她,只须他勾勾手指头,花言巧语几句,便能教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付出来,先依计划诱她私奔,再始乱终弃把她一脚踢开,就算她没烈性到自杀而使曾大富痛苦一辈子,这样的丑闻也够令人头大,坏了他的政治生涯,届时看他那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可是现在却……季博阳心里窃叹。 罢矣罢矣,婚都结了,他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计划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反正只要终极目标不变,作战过程稍稍更改一下并非不可,罗敷有夫而红杏出墙,或者他到处拈花惹草,同样会让曾老头难堪。 “又痛了吗?”曾杏芙问。他今天好奇怪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真该死!” “怎……么啦?”曾杏芙被他突来的一喝吓到。 “虽然你我皆是不爱铺张的个性,且结婚本来就只是我们二人的事,但如此重大的决议,我却忘了先征求伯父伯母的同意,倘若他们反对我们的婚事,该怎么办?”制造他们父女俩的嫌隙亦是季博阳的复仇计划之一。 “对呀!”老天,她被爱情冲昏头了,居然也忘了家里尚有大人在,这……“我爸妈向来疼我,他们必会全力支持我的选择,再说他们那么欣赏你,高兴我找到一个好丈夫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有理由反对?” 未遭过风吹雨打的温室小花,想法果然单纯乐观。 “可是我只是个画漫画的,前途仍是未知数,也无法提供你像伯父伯母提供你的那种富裕环境,你跟着我会吃苦……”季博阳面有悒色。 “我不怕吃苦。”女人为爱的牺牲奉献,有时连她们自己也会感到惊讶。 季博阳先是释怀一喜,接着又是一忧。“可是你乃政要之女,我没身份没地位的,太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曾杏芙脱口而出。“你明明知道我讨厌那些包袱,我只做个平凡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可是我是孤儿耶。” “换个角度想,我不用伺候公婆啊。”想不到他洒脱疏狂的外表下,竟是如此的自卑。曾杏芙握着那双艺术家的大手,好想把爱和怜惜一股脑儿都给他,让他明白他并不孤独。 “可是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就算你无所谓,伯父伯母不见得不介意。”季博阳仍然郁郁不乐。 “这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爸妈思想开通,不会有什么门第之见啦。”扯了大半天的“可是”,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呀。 “可是……” “别再可是啰,我们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我包管你刚刚的顾虑全是多余。”曾杏芙很有把握地保证。 季博阳的顾虑没有一项是多余。 没错,曾姓夫妇是满欣赏这位才貌出众的青年,人家好好的肚子平白捱了一刀,他俩确实难辞其咎,且两小无猜嘛,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谈谈小恋爱做为日后的美好回忆也不为过,但真要论及婚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当你有现成的大颗美钻可捡的时候,为何要去挑一块璞玉?放眼政坛商界,多的是对他有利用价值的第二代才俊,排队等着娶他美丽的女儿,未来若是他想参选总统,一个漫画家能有多少助力,这种现实的问题他怎能不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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