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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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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棠咧嘴一笑,无情地夺了汤杓,啧啧有声地吃起来。“啊!果然很香。” “俺的鸡……”薛安吞咽口水,做无力的指控。 为什么?为什么?她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要拜师,为什么啊?! 回答她的,是一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 “叩!叩!”一早便有人敲着薛安的门。 “来了。”她打了个大呵欠,翻身开门。“嗯……”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师父?!您这么早来干么?”睡意犹浓,她伸了个懒腰。 左少棠径自进屋。“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得让你学些针线活。” “针线活?!”薛安惊醒。“操……” 听到那个字,左少棠指节弯扣,朝薛安额上去来,薛安想也没想,出拳格开。忽地灵光一闪,她拉出笑脸。“操……操心过度了,师父。” 左少棠转出一抹笑,收了手势。 薛安松了口气,搬出椅子请左少棠上座。“师父,俺干么学那劳什子的针线呢?” 左少棠坐了下来,端详着她。“没听过‘定、静、安、虑、得’吗?学武功须耐得了烦。学针线活可以帮你定心耐性。况且,你向来只有蛮力,不懂巧劲,学针线,要的便是那一个‘巧’字……” 怕他口渴了,薛安替他倒杯茶,堵了他的话。“俺懂了,俺懂了。” 他真是欺她没读书,一开口就说些她不应该懂,也绝不会明白的道理来吓她。偏偏他说的又很像回事,教她想反驳也无从说起。只好摸摸鼻子,点点头,大赞一声:“师父英明!” 看她那模样,左少棠险些失笑,他清了清喉咙问道:“说说看,你懂什么了?” 薛安很认真地瞅着他。“说真格的,师父的话俺实在不懂,可俺明白俺一定说不过您,俺认了。俺现在是懂得认输了。” “认输?!”他拍拍她的头,见她皱下眉头,翻眼睐他。他赫然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仓皇地收手。 “没差啦!”她低了头,小声地说道,俏脸突飞上的彤霞,几不可见。 左少棠望着自己的手,也有些怔愣。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爱与人亲近的人,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常常就这么不自禁地失了分寸。 他回神,挂回寻常笑容。“我又没要你认输,何必说得这么委屈,我只是要你心服口服地学好外针活。” 薛安霍地抬头。“师父,俺心服口服,可俺不学针线活。” 左少棠退自掏出备好的针线,用再温柔不过的声音说:“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可以心不服口不服,却不能不学。”他穿了一根线给她。“你就跟着我从平针开始学起吧。” “等等--”薛安不敢置信地眨眼。“是你要教我?” “当然。”左少棠熟练地操针捻线。“虽然挽针绣、雕绣我是做不来,但是平针、单套针等等,还难不倒我。教教你,我想是绰绰有余了。”他斜看了她一眼。“反正我本来就没寄望你会刺龙绣凤了。” 她不以为然地睨着他。“师父,您会不会太闲了?连姑娘家的针线活都会,你老子让你学这吗?”这玩意儿,他老子就从不逼她。 他淡道:“我爹从设管过我。” 她坐下来,生硬地抓起针,随口问:“老子不管儿子,那老子在干么?” “他啊……”左少棠陷入片刻的沉思。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你不想说就算了,当俺没问。” 他勾唇。“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又是平素那种带着半戏谑的笑,不细看,是看不出眼履中有一片幽深。“勉强要说的话,我只知道这些年他都在找人,一直找人,直到死了为止。” 她拧了眉头。“他在找什么人啊?” 他看着她,看了许久,才微扯嘴角。“找一个从他手里丢掉的人。”他并没告诉她,她便是他爹当年弄丢的人;他也没告诉她,这便是他寻到山寨的原因。不过,看着薛安,他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全然为了他爹才留在山寨的。 “……”这个答案对她而言,有说和没说是一样的,她忍住脱口要咒出的话。 他微晒。“不懂吗?” “当然不懂了。”忘了要尊敬师父,她白了他一眼。 “我以后再告诉你。”他摸摸她的头,那刻他竟觉得有种真实、有种踏实。 关于他爹的事情,他从来不和别人说,可今天,他竟和薛安说了。虽然说的不多,说得不痛快,可他再不是绝口不提了。 “自己说的不能忘哦。”她并不知道,他交付的是怎样的心事,只是单纯地想问,单纯地想多知道他。“师父啊!是不是因为你爹不在你旁边,你跟着你娘长大,所以你才会这玩意儿的?”看来师父真的是个太奇怪的人了。 “你想多了,我娘早死了,我学这些只是为了不麻烦别人。”他把手上缝好的碎布块递到她眼前。“好了,今天就缝这么一道吧。” 她的神思,却还停在前一句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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