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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到了?”

  “是。”阿腾师点点头,脸上有着和载泓同样的期待表情。

  “好,赶快,小王等不及要立刻一睹大师的真迹了!”

  趁着园中一片群莺乱舞,载泓站起身,在阿腾师的开路下往最机密的库房匆匆而去。

  一连拐了好几个弯道,扭动机关,他俩一块儿进入位在宅子底下的库房中。

  这处机密的库房可以说是载泓的宝贝地盘,里头收藏了许多他喜爱的珍品,就如同孩童喜欢藏玩具,而他向来特别喜欢藏匿他的“玩具”。

  “快,快拿出来!”载泓催促道,迫不急待地伸手讨。

  阿腾师一脸汗湿,红通通的脸庞跟脖子全是因为在书肆里跟人家抢购时拚了命所致。

  开玩笑,谁要敢坏了他家贝勒爷满心期待的好兴致,他绝对跟那人没完没了!

  “是,真迹就在这儿了。”阿腾师由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了画册,深怕一不小心会弄皱它半分。

  载泓沉默了,瞪大双眼瞅着那册子,就这么薄薄的一册,却承载着他莫大的崇拜心情。

  他双手捧着它,合上眼,轻轻吸了口气,隔了片刻,才终于再睁开双眼,屏气凝神翻开画册的第一页。

  张着口,他喉间却发不出声音来,连在旁偷觑的阿腾师也怔住了。

  “阿腾师,赶紧掐我一下。”

  阿腾师垂下头,表情看起来颇为难。“贝勒爷……”

  “快,这是命令!”

  “喳!”站在载泓身侧的阿腾师在他臂上轻捏了一下。

  “不够力,再来。”

  “呃,贝、贝勒爷……”

  “别忌讳,小王怎么指示,你照做就对了。”载泓蹙着眉,点点头。

  于是,阿腾师只好再捏了一把,这回,比刚才那下子用力了不少。

  只瞧载泓咬紧牙关强忍着,疼虽疼,唇畔却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没错,这的确是真的,是真的!”

  阿腾师听了也跟着猛点头。当然是真的啰,他身上的臭汗可全是为了要跟其它人排队抢购才冒出来的呀!

  “绝妙呀!果真是大师的不凡笔触!”载泓唇畔的笑痕随着目光所及渐渐加深。

  他手捧画册,认真地端详着画上呈现出的每一处细微变化,一改先前在花园时那副嬉笑玩闹的表情。

  “贝勒爷,真的是须心大师没错吧?”阿腾师发问,得意的笑脸上流露出很需要载泓亲自肯定的神情,如此,才能更证明他的办事效率。

  “嗯,这画风、这运笔、这笔触间流畅完美的女子模样……”载泓的眸光盯在画上一瞬也不舍得眨,“确实是出自小王最倾心的大师之手。”

  “没想到,须心大师和贝勒爷还真是心意相通呢!大师八成是知道贝勒爷喜好收藏春宫图……嘿嘿,才画起了这样撩人心痒的画作。”

  可不是吗,想当初,在小贝勒九岁那一年,才“欣赏”完他相送的那册春宫秘戏图,旋即对于画中人物的表现大感震撼。

  之后每隔一阵子便会自动来跟他讨新货,久而久之,竟也养成了嗜喜人物画的癖好,特别是春色横生的春宫图,十几年调教下来,他看春宫图看成了精。

  不再只像年幼时那样迷恋着画面上的各种曼妙姿态或合欢动作,而是逐步钻研起各家各派的画风构图。

  “唉,可不是吗?教小王景仰的须心大师呀……”

  载泓奉若瑰宝地翻阅着,眸光一瞥,一双着了火似的眼睛定定地瞅住画册上的每一对相恋人物。

  若说起目前画坛上的各家各派,最获载泓倾心的,无疑的便是向来名不见经传的“须心”画师了。

  说也奇怪,须心这名号其实不算出名,但打从载泓几年前由旧画摊上购得了一幅须心画师的作品后,往后的好几年,他费尽心思的到处搜购这位画师的画作。

  那上瘾的程度,简直像着了魔的疯狂。

  直到上个月,他经由某家标着蟠龙第一号出版的春宫画册里发现了他向来情有独钟的须心画作,这才心花怒放地命阿腾师一定得抢购到这个月的头号。

  “阿腾师,你说,小王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呃……贝勒爷,您这问题……”

  “我一定没疯,对吧?”

  阿腾师心中忐忑不安,隐隐觉得他的话里有古怪。

  “嗯,应该很正常的。”载泓的眼神紧紧锁在手上的春宫画。

  他扬手,任由自己的手指轻柔地抚在画作中的人物上,随着指腹缓缓挪移,那春风般动人的笑意悄悄爬上了眉眼唇缝间。

  他合上眸子,享受着现下片刻的宁静时光,然而心房中,却恍若有股热流在奔窜,渐渐的,如浪潮冲撞他身上的每一处感官……

  “我要去找须心大师拜师学艺。”忽然,载泓说出了这句话。

  “咳咳咳!贝、贝勒爷是说……要去……咳咳咳……”闻言,阿腾师呛得咳了出来。

  须心大师高妙的画作技巧是很令人折服没错,但观画、买画、品画是一回事,亲自造访求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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