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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元如愿原本还紧抿的菱唇这会儿悄悄勾起。太好了,只要他觉得无聊就好办了!

  “闷得慌的话,公子不妨出门随意逛逛,镇上热闹得很呢!”

  一听,载泓低下头,睇住了给建议的她。

  她眼眸里彷佛有些什么东西在跃动着,忽明忽灭,像极了在闪躲他。

  他皱着眉,唇畔却弯起一抹浅浅的笑,“那怎么成?出了蟠龙第一号我怎么还有机会见到我最崇拜的大师?”

  元如愿当场语塞,喉间犹如被人放了根鱼刺,又麻又疼。

  “这么着吧,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了。”载泓朝她身畔一靠,轻轻磨蹭了下她的肘,准备使出第三招。“你就带我去找须心大师吧。”

  “咳……咳……”很有效,人一心虚就容易露出马脚。

  “虽然俗话讲‘见面三分情’,谈钱实在很俗气,但咱们……”他不动声色地从襟内掏出一锭绽着光芒的金元宝,塞进她的掌心里,“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可少。”

  “你……你……这什么意思?”元如愿嚷着,脸色骤变。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敢情是嫌不够?他见状,立刻再掏出三锭金元宝。

  “我……我做人清清白白,不可能跟你乱来,也……也绝不任人收买!”

  元如愿气呼呼的把那锭金元宝扔给他,再迅速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茶壶跟空罐子,嘟着嘴,转头就准备走人。

  “怎么会没效呢?”载泓望着她气得发颤的背影,纳闷的自问道。

  他承认,自己是想花钱收买她没错,但也只不过是想跟她买些须心大师的小道消息罢了,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

  “说我乱来?怪了,本公子以前不也都这么向人--”载泓脑子一转。

  不对,他还没对她乱过什么呀!她到底在气他或怕他知道什么呢?

  该不会是她一时心慌,所以误会了吧?

  嗯,难怪他老觉得元如愿每回一看见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样子,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内幕消息。

  也许,他该紧跟着她,继续把那诱惑人的谜底挖掘出来才对。

  “爹,您千万要记牢,绝对别让一个外表看起来斯文,好象待人非常友善的陌生男子进来,也不能跟他讲一句话,知道吗?”

  元如愿半只鞋都踩出柴门外了,还是很不放心将她那“半清醒的爹”留在柴房中。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当你爹我已经七老八十了呀!”元八指今日难得没醉没赌,手里拿着几颗碎石子在墙边射纸人解闷。

  “另外,如果那个人--”

  “我说闺女呀,到底是你胡涂还是我胡涂啊?这话你刚才不就讲遇一遍了?放心,就算那位陌生的俊公子对我笑到牙齿都掉光了,我也绝不会把咱们的底泄漏出去的。”元八指挥挥手,轻轻掩上房门。

  “还有--”

  砰!门里传来坚定的扔石子声。

  看来,她爹应该不会出卖她才对。

  元如愿叹口气,皱眉摇了摇头,转过身举步前行。

  唉,实在不能怪她疑心病重,谁教她这几天被人吓了那么多回,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会折腾光,更何况,她原就是个穷紧张的料。

  元如愿走远之后,柴房边的花圃间逸出笑声。

  “嘻嘻,就说这里头准是藏了什么神秘内幕。”载泓拨了拨盖在头上当掩护的一堆花草,笑得灿烂至极。“越不告诉小王,小王就越查得起劲呢!”

  他一脚跃出花圃,得意地按了按自己头上的假发、脸上的皮膜跟大胡子,最后,再轻捏一下喉结准备上场。

  “丫头!丫头!”载泓敲着门,佯装柳蟠龙粗哑的吼声。“本当家在叫你,你听见了快来应个门啊!”

  门一开,露出元八指灰白色的头颅,他那原本还显疑虑的神情马上变成了笑意。

  “喔,原来是大当家的呀!来找丫头拿画稿是吧?”元八指天性散漫,无论清醒或酒醉时都是一副迷蒙状,“哎哟!哪敢劳驾您亲自过来,我那闺女前脚才刚刚跨出去,正朝二当家厅里送画稿呢!”

  “唔,已经送过去啦!”载泓眨眨眼睛,目光朝房中迅速浏览一番。

  桌子上几乎什么他预想到的物品都有,各式长短粗细的画笔、鲜艳夺目的色料、厚薄各异的画纸,甚至还有好几本快被人翻破了的春宫画册。

  原来如此,这间柴房外观虽然看似破旧,但房内每一样器具都跟作画有关,假如他猜得没错,这地方根本就是蟠龙第一号私设的画坊。

  眼前这位老伯自称是元如愿的爹,方才又明讲了元如愿是替他送画稿去给二当家的,换句话说,他不就是那位藏身于蟠龙第一号背后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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