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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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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是……是他……是他啦!” 苏流三一颗头摇得让人眼花撩乱,不懂爱主子为啥一直老问金子的事?那些金子不就好端端地待在船上的大箱子里吗? 凤爱迟疑片刻,兀自理了理小三子颠三倒四的话,扬手指向草丛,“是他?” 赵家三姊妹一听,歇止了哭声,为了从刀口下救出他们赵家唯一的独子,口径一致地喊道:“不是他!”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汇集在柳蟠龙和赵似云这两名男人的身上。 “讲清楚,劫了你的人是他还是他?”凤爱嚷着,忍不住急躁了起来。 怎不急呢?方才还跟人家莫名其妙打上一架,别到头来根本只是场闹剧啊! 踌躇了老半天,苏流三瞪着那张睡眼惺忪的睡脸,忽然之间又不那么确定了。唉,谁教他当时根本没瞧清楚状况就让人给揍晕,虽然被揍之前撞见的人是这懒洋洋的瞌睡公子没错,但之后的情形,他有大半是意识不清的…… “嗳,困哪!”赵似云把头埋入柳蟠龙胸膛,梦呓似地低声呢喃:“嘘,别吵了,这儿捻匪四处流窜,不平静得很,钱财一定得看紧才好。” 众人沉默,皆被他的这番梦话搞得摸不着头绪。 “那张七千两的银票还在他身上,没被人抢走,至于金子嘛……”赵似云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准备松口了,有啥办法,都玩到底了他们还是没人猜到。他叹口气,将手指朝外一指,指向遥远的河岸边。“这小子无缘无故就昏倒在我面前,怕他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一船的金子就真被人给劫走,我索性擅作主张将金子先扔下了船,这会儿,应该全沉在船底吧!” 一船的金子被扔在船底竟然无人发现?到底是扔下去的人太聪明?抑或是找金子的人太愚昧? “来人啊,快把金子给打捞上岸,记住,这回一块也不许少!”凤爱眼中泛着精光,悄悄睨了对面的人一瞬,遂移步走向他。 柳蟠龙心儿怦怦乱跳,她来了,玫瑰花来了,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了! “呃,那个……我……”他脸颊泛红,像溺水似的,刚才逞威风时的那股勇气这下全化成了泡沫。“我也下水帮你一块捞金子去。” “喔,随你。”她未置可否,眸子一瞟,定在柳蟠龙怀里那仍在装睡的男子身上。“倒是这个人,我要了,你把他放下来。” “什么?!你要他!”柳蟠龙咆哮道,这么一吼,可真是掀涛又掀浪。 大清早,柳蟠龙躺在床上,还未醒透,就先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扰了。 “谁啊?也不睁眼瞧瞧,天都还没亮透呢,吵个啥劲呀?”他抱怨,扭头又往被窝里钻进去。 “启禀大当家的,大厅上坐了位凤姑娘在等您,”门缝中,传进老管家略带微颤的说话声,“喔,她交代了,说自个儿是‘利滚利大钱庄’的掌柜。” “凤姑娘……哪位凤姑娘呀?”柳蟠龙睡意朦胧,正准备再和周公大战数回合才肯罢休呢,哪记得自己曾上哪处牌楼结识了一位姓凤的姑娘? 凤……好怪的姓,是凤凰的那个凤吗? “呃,这位凤姑娘倒没多介绍,只是气呼呼地嚷着说……”老管家犹豫了一会儿,思忖着该不该据实禀报,唔,那凤姑娘瞧上去挺悍的,还是甭惹为妙!“您要是再不下楼去见她,她就会……就会亲自上来削光您的胡子。” 胡子……他的胡子……柳蟠龙醒了一半,伸手摸了摸腮边新长出的胡碴。 于是他扬唇笑了笑,好险,它们还在。 恍惚之间,他猛然睁开眼,愣住了,呆望着房门外的模糊身影。 呃,不是作梦,方才真的是管家在同他说话。 “对了,管家,”柳蟠龙轻唤,一副不敢置信的恍神样,“你说的那位凤姑娘,是不是双眼带俏,小嘴儿总气呼呼地噘着,爱仰高她的下巴,看上去很骄气似的?” “老奴愚钝,老眼实在昏花,看不出这位凤姑娘骄不骄气。”老管家咽下一口口水,“不过,她人一进厅中,就搁了两把刀子在桌上,看起来……的确吓人。” “那就没错啦!是她!是她了啦!”柳蟠龙跳下床,脸上的神情既惊又喜。 连忙慌慌张张随便打水梳洗一番,旋即套上罩衫,束起乱发,佩上他心爱的五彩环腰,最后再临镜照望一番,嗯嗯,不错不错,看上去还挺体面的嘛! 这好消息从天而降,完全没个准头就突然轰上了他的心房,太意外、太惊喜了,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登门拜访他! 原来自己不是在作白日梦,那天的匆匆一瞥也的确真发生过的;原来他偷偷看上眼的那株玫瑰竟然是真的耶! 柳蟠龙连街带撞,一路从“龙眼居”出发,直朝大厅狂奔而去—— “来了,来了,甭急,甭急,本当家这就来啦!” 大老远的,候在厅中的凤爱便听到某人气急败坏的嚷嚷声,她眉心微蹙,捺住性子,举盅饮下一小口温热的香茗。 “凤……凤爱姑娘,”柳蟠龙大步一迈,挨在厅门边先对她咧嘴傻笑,开心到连气儿都忘了喘,“呵呵,你……你来啦!” 凤爱一脸沉静,只简单的、礼貌性的颔首示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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