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甄幻 > 多苦都愿意 >  上一页    下一页
十二


  “不敢?”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他竟然说不敢?!这是爬过喜马拉雅山的人该说的屁话吗?

  “对呀,我不敢看你一脸羞答答地巴在别的男人脚下,太恶心了,晚上睡觉会作恶梦,划不来!”齐硕文不怕死地哈哈大笑。

  “没见过像你这样低级的卑劣恶徒!”尹梵心将他推回车畔,又咬他一口。

  “多谢赞美。”甩了甩手,他不以为杵,仍然笑嘻嘻的。“晚上记得打电话回来,就算要在城里过夜也一样,知道吗?”

  他把她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用那种暧昧得要死的语气说“过夜”两个字,只有聋子才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滚啦!”她气呼呼地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转身扮了个鬼脸。“不用你鸡婆!”

  “对,趁现在快把闷气发一发,免得等会儿‘过敏症’一发作,想骂人都骂不出来,那就太惨啰!”齐硕文一面发动引擎,一面朝她背影大喊。

  不理他!不能理他!一旦让他发现激将法生效,那家伙铁定没完没了。

  即使被激气得牙痒痒的,尹梵心只顾着加快脚步,硬是不肯回头,唯恐顺遂了挑衅人的心意。

  停在上午被人要求“以身相许”的门扉前,她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他应该不是认真的吧?即使是,也应该是指在舞台上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全力以赴……对,就是这样,绝对没有别的有色意味。

  “你又迟到。”应御风猛然拉开门,一脸嫌恶。“别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优闲!”

  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她就溜得不见踪影,害他还得以电话与齐家连络,才知道她借着出外用餐的理由跑回家诉苦,控告他施加在她身上的苛责与凌虐。

  当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突然飘过他心头,有些麻刺,但他拒绝承认那叫“吃醋”。

  基本上“嫉妒”这两个字也很合用,不过打死他也别想要他“俯首认罪”。

  该死的白痴女人,她干嘛无端冒出一名关系匪浅的未婚夫!

  既然名花有主,就不该出外招蜂引蝶,不守妇道!

  慢着!他的脑子气坏了吗?她又不是他什么人,管她的豆腐会不会被其它不安分的色鬼偷吃得一乾二净,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合该让齐氏未婚夫担心去,他在旁边惊什么惊?

  “对不起。”在他面前,她的道歉似乎已成一种惯性。

  “这些客套的废话可以免了,去换衣服。”他踹上门,快步踱回墙边,按下音响开关,一阵悠扬轻快的古典乐音立刻流泄出来,清雅且醉人。

  完了,他竟然在播放“催眠曲”,她不睡死才怪!

  话说回来,在他严苛的训练之下,就算想偷瞇一下都不太可能,甭提睡死过去。

  再加上他炯炯晶亮的鹰眸──真的,被他盯住的感觉真的很恐怖,感觉上像是待宰的动物;若是惹得他一个不顺心,就等着头颅被摘下,成为书房墙上展示的战利品。

  尹梵心一面踏着颓丧的步伐走出更衣室,一面挫败地揉揉额心,在听得巨大跃动的声响时,才抬眼瞥向房中另一名活人兼“过敏源”。

  天哪!她当初是瞎了吗?不然怎会没发现“过敏源”先生竟是位完美无瑕、令人心荡神驰的绝世美男子?瞧他一身黑衣黑裤,紧身又服帖,完全将他健美颀长的体态展露无遗──当然,因布料仍掩盖住大部分躯体,无法真切看清坚如钢石的肌肉,是她此刻最大的遗憾。

  不管了,就算会被扒皮挫骨她也认了。大好机会稍纵即逝,非得好好把握不可!不趁此刻他正陶醉于乐音起舞时为他留下画像,更待何时?

  说做便做!尹梵心立刻旋身窜回更衣室,从画袋里摸出素描本与炭笔,躲在更衣室的门扉后头,由隙缝往外偷窥,飞快地挥动巧手,捕捉着应御风的一举一动。

  她只顾着沉醉在速描绘画当中,不但忘了今夕是何夕,也忘了身在何处,仅是埋头苦干,不断偷瞥外头舞动的身影。

  唉!可惜,他连沉浸在舞蹈中时仍是一张冷冰冰的臭脸……

  打从头一回照面,他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在他登门寻衅之后,她更没见过他显露出好心情,连一次都没有。总是严肃的脸、僵硬的语气、不耐烦的声调,顶多顶多,她会听见他冷冷地嗤笑,耻笑她“不小心”犯下的过错──顺手牵马。

  唉,如果能见他笑一回多好。尹梵心盯着一整本不苟言笑、独自起舞的应御风发呆,一张张地翻过去,果真没一张是笑脸。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摸到大白鲨没有?”嘲讽冰冷的嗓音突然响起,隔着门板杀向她。

  “啊?”在惊慌失措下,她不慎弄翻了素描本,连忙拾起。

  不幸,仍有几张画纸由门缝下滑了出去,刚巧被捡个正着。

  果不期然,门外立刻响起怒喝。


海阔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