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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偏执狂。”她抬起眼睫,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废话少说,揣摩角色才是正事。”他弯起食指,在她头顶留下一颗小爆栗。

  “是你要我说的,别怪我用词难听。”尹梵心一手抚着伤处,一手握紧拳头,脸颊也气红了。“在我看来,‘仙衣’根本是个超级白痴,天底下最蠢的女人非她莫属。”

  “怎么说?”总算让她回到重点问题上了,不容易呀。

  “还怎么说?为了一个低级的爱情骗子而香消玉殒还算不上痴蠢吗?”她冷冰冰地盯住他,咄咄逼人地吐出鄙语。“总而言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难怪你演不出‘仙衣’的感觉!”应御风失笑地看着她,连连摇头叹息。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够百分之百的肯定一件事──齐硕文与她之间必然仅维持着纯友谊的关系,否则她的爱情观不该如此黑白分明、铁面无私。

  “有本事自己去演!”尹梵心被他带有歧视意味的评论给惹毛了。

  故事是这样的,“仙衣”是掌管白日的光明女神,而“夜魅”仅是撒旦身旁的一名部属,两人相恋的起因竟是由于“夜魅”为求得黑暗势力,而听从撒旦的指示,以多情男子之姿出现于“仙衣”面前,并以各种方式追求女神,进而乘机将她绑回地心作为奉献的祭品,好让撒旦吸取精气。

  然而“夜魅”却在攫获“仙衣”之后起了叛离之心,决定背叛撒旦,并将“仙衣”的精气据为己有,且在眼见她日渐憔悴神伤时狠心挥袖离去,满脑子只顾扩充势力,所有心思都投注在与撒旦掠夺争战,一心只想成为统驭夜晚的黑暗大帝。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应御风的眼光饱含趣意。“该不是时傲没告诉你结局如何吧?”

  “用头发想都知道结局有多凄惨,说不说都一样啦!”尹梵心的口吻愈来愈愠恼。

  这也是她排斥这出戏码的原因之。普天之下,不分时代、不论国情,女人的地位始终低于男人已是不争的事实,无力为女性同胞争取平等地位倒也罢了,但也犯不着将胳臂往外弯,净做些开倒车的蠢事。

  “小笨蛋,先把前因后果看清楚再说,别老在背后偷骂人。”应御风笑意盎然的模样简直坏透了。没见过比她更可爱的人了,每次都心口如一地同步发声,教人想摸不清她的心思都难。

  “那种悲惨的东西我没兴趣。”才看前半段她就已经泪眼汪汪了,再往后头看下去还得了,不把眼睛哭肿才怪。

  “追求一种现代人不敢尝试的单纯爱恋,不求回报,一心为爱往前飞,哪怕是飞蛾扑火亦无怨无悔。”应御风靠过去拥住她的纤腰,深黑的眼瞳里有着动情的光芒。“这便是我选择‘魔祭’作为十年代表作的原因,你懂吗?”

  尹梵心一脸茫然,紧拧柳眉轻摇头。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如此没头没尾的爱情哲理谁听得懂?

  “那么你一定也不肯相信最后一幕是‘夜魅’抱着‘仙衣’的尸身跳下绝崖,同生共死,对不对?”他炯炯晶亮的瞳仁正牢牢地盯住她。

  “骗人!像他那种薄情寡义的恶人,怎么可能会舍得放开千方百计夺来的权势,而为了一个仅用来作为夺权工具的女子而死!”她狠瞪回去,抵死不肯相信。

  “答案很简单。”应御风伸手捏了捏她细致小巧的鼻尖。

  “说呀!”尹梵心皱着眉头,勉强忍下拍掉他手的冲动。

  “你看不出来?”他用力憋住笑,免得被乱拳扁晕。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她开始不耐烦了。怪了,他什么时候染上了齐硕文专有的怪毛病?每件事总爱东拉西扯的乱搞一通,非要惹得她发火才肯老实招出来,有够惹人厌。

  “唉,孔老夫子说得果然一点也不错──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他表面上虽是一脸哀怨惋惜,可眼底眉梢全是隐隐笑意,分明逮着她好玩。

  “不说拉倒,希罕!”尹梵心猛然跳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我要去吃炸鸡大餐了,莎哟娜啦,Bye-Bye!”

  “你敢!”应御风恶狠狠地瞪住足足矮他半颗头的小女生。

  “笑死人了,我现在才四十五公斤而已,为什么不敢?”她嘴硬得很,决心不肯吃亏忍气。

  “请问那堆炸鸡掉进你的肚皮之后,你还能维持在四十五公斤吗?”他冷笑两声,而后对她放声大吼。

  “吃完再减就好了,你凶什么凶?”尹梵心不畏恶势力地吼回去。说来好笑,她的气势竟然比他还强,彷佛提出无理要求的人是他。

  “万一减不下来呢?”应御风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先生,你是杞人投胎的啊?啰唆死了!”她火大地提高嗓门,口气冷冽而不满,那副凶巴巴的模样活像母夜叉。

  “你懂不懂什么叫作未雨绸缪?笨蛋!”根本是无理取闹!卡路里若是那么容易解决、消灭的物质,那些塑身减肥中心还赚什么鬼钱?蠢。

  “大不了任你宰割嘛,了不起呀!”她非常得寸进尺,完全忘了自己正身染重度应氏过敏症。“凶凶凶,就会欺侮孤家寡人!”

  “算了,看在今天星期五的份上,懒得跟你计较。”他冷傲地撇开脸,打算呜金收兵。为了这一点小事吵架,赢了颜面亦无光彩,何必呢。

  可偏偏有人不识时务,好似吵上了瘾,仍然停不下恶言滔滔。

  “星期五又怎样?你阿妈过生日?”尹梵心的食指戳上他的胸膛。“理亏吵输人就算了,那么多借口。”

  “你到底要不要吃炸鸡?”应御风高深莫测地睥睨她一眼,尔后往反方向踱去。

  “不要你管。”苹果般粉润的脸蛋此刻涨得红通通的,分明正在赌气。臭人,就会挑她的毛病,早八百年前就说过她不会演戏了,谁说勤一定能补拙?她就是朽木不行呀!

  “是你违约在先,不能怪我。”他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回转,刚巧与跟在他后头的尹梵心撞在一起,让他轻易地将她逮个正着。

  “奇了,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约?”她的心以违反正常的频率乱跳,但嘴上仍要逞强争面子。

  “你今天真的好吵。”不待她发问完毕,应御风已送上霸气的唇瓣,牢牢地覆上她的,藉此掩盖一切嘈杂语音。他的手指流连在她柔嫩的肌肤上,以轻缓带有韵律的力道抚揉着,像柔情的催眠、最美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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