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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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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捷。”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过去六年来的努力,全都是为了能和他合作。她保持淡淡的微笑,不敢让内心澎湃奔腾的情绪流露出来。 “楚捷?”吴总经理眉头一皱、嘴角一撇,本来看起来只有五十岁,这下子至少多了五岁。“你知个知道他是个问题人物?” “呃……略行耳闻。”她主观觉得那都不是楚捷的错。她了解他是个人不把我、我不犯人,有点冷漠,有点自闭的独行侠。 “他还在PUB走唱,没没无闻的时候,是我提拔他,砸大钱做宣传,打响他的知名度。可是他只有前面两张专辑赚钱,后面三张专辑的销售量一张比一张难看,差点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吴总经理一肚子火似的抱怨。 “啊?”安娜相当惊讶。“为什么?他是个实力派的歌手,他的歌声浑厚、音色美、音域又广,虽然他唱的有些歌曲并不适合他,但整体说来他的专辑品质都不差。” “他是能唱,唱得好没有错,但是现在买CD的消费者都是年轻人,有几个真的分得清哪个歌手唱得好?大家都一窝蜂迷偶像,而每个偶像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歌迷,利用各种机会来为自己造势,打知名度、接近歌迷。” 吴总经理不悦地说: “偏偏楚捷这个家伙脾气古怪,一张睑常常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叫他上电视综艺节目配合宣传,他要挑节目,规炬一大堆:叫他开签名会,他不爽,不喜欢被人当猴子看:叫他演偶像剧,他勉强上阵,却四肢僵硬、表情呆滞;叫他要跟记者热络些,他竟然叫记者滚远一点,别干扰他的私生活,还抢记者的照相机,抽掉人家的底片。唉!” 吴总经理夸张地叹气。 “当初我高兴死了,以为挖到宝了,一定能将他捧为天王巨星,没想到他不是那块料,三下五时就出点状况,酒后驾车、打架闹事、爱耍脾气,听说现在他更糟了,每天清醒的时候不到五个小时。” 安娜心头一凛。“他酗酒吗?” “他……” 骆总监抢在吴总经理的前面说话。“他是歌手的料,但他不是艺人的料。他太真,不愿意做虚假的事来美化他的形象。专辑的销售量差,他也满郁卒的,有点心灰意懒。以前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创作一首歌曲,来弹唱给我听,要我给他意见。最近他大约有半年不曾踏进公司。我希望他的低潮期能早点过去。” 她没想到楚捷的情况会这么槽,原本因为可能得到与他合作的机会而兴奋万分的心情,急遽转为异常沉重。 “你还想和他合作吗?”骆总监轻声问。 “是的。”她毫不考虑地挺直背脊回答。 “他可能不会给你好脸色。” “没关系。”她苦笑。“我耐磨耐操,不会被他吓跑,我相信我能用音乐和他沟通。事实上我已经作了十几首适合他唱的曲子,我是他的忠实歌迷。”他的歌声陪她度过无数个伤痛、心痛、哀痛和孤独的日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他制作一首歌。成果让你们满意的话才跟我签约,否则你们不必付我任何费用。” 骆总监与吴总经理对望一眼,骆总监用力点个头,吴总经理耸耸肩说:“让你去试试也无妨,反正公司跟他还有一年两张专辑的合约。” 安娜睑上温婉的笑容没有多大的变化,她的心里却像开出一束笑花,每一朵都笑得好灿烂。 他还认得她吗?如果他认出她,她能假装她改学流行音乐、学作曲、制作,因此能跟他合作,全是出于巧合,而非为了他?如果他不认得她,她可能会相当失望。也许他早就淡忘她,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 台上的他甩动长发,双手迅速的弹奏电吉他,半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声嘶力竭地唱着。他身边的贝斯手时而凑近他的麦克风合声,时而像蚱蜢那样跳几下。 虽然长发披肩,他却不显阴柔,反而有一种近似印地安勇士的阳刚之美。他的高大遗传自他的山东籍爸爸,深刻的五宫则遗传了来自阿里山邹族的妈妈。 偌大的PVB里几乎客满,大约有两百位观众,男性大都份安坐在椅子上,女陆大部份挤在只有半个篮球场大的舞池里,近距离观看她们喜爱的楚捷,并且随着他的歌声摆动身体。他的眸光往哪边扫去,哪边就有人兴奋地尖叫。 高亢的歌声和急骤的乐声一停住,四周突然好安静,令已经听了一个多钟头高分贝音量的耳朵一时无法适应。 台上的灯光熄灭,楚捷与他的乐团消失在黑暗中,观众如梦初醒的拍手、吹哨、叫好,长达半分钟之久,等到确定他不会唱安可曲,舞池里的观众才陆续散去回座。PUB的音响播放浪漫的萨克斯风演奏曲。 等安娜的眼睛适应了幽暗的灯光,她看到放下电吉他的楚捷慢慢走下,走向他们这桌最靠近舞台,特别用红绒绳圈围起来,阻止其它客人接近的贵宾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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