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7期

发自肺腑的真情

作者：朱安义

了对孙子长期劳苦的忧虑。“吾家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这是对孙子勤奋学习的鞭策和勉励。“此(象笏)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这话则表现了对孙子飞黄腾达的期待。作者写到这些时，心情是很复杂的。祖母音容宛在，而人已长逝，睹物怀人，更添悲怆，再看自己，困居败室，前程渺茫，思前想后，感触很多，当然也就“长号不自禁”了。
　　至此，作者满腔悲痛似已宣泄殆尽。第三节又写到项脊轩的变迁，似乎是闲笔，与主题无关，但仔细品味，方知它是作者感情的延续，“轩凡四遭火，得不焚”，劫后子遗，殊为不易。可是曾经来过项脊轩的祖母和母亲，早已仙逝，作者的感伤，自不待言。“徐扃牖而居，久之，能以足音辨人。”这一句写出了作者闹中取静，闭门攻读的情景，表现了他的勤学，慎思，专心致志。之所以要“扃牖而居”，乃是家中嘈杂，人来人往，有碍苦读，而自己无力回天，便只得避于一隅。“能以足音辨人”，是长期“扃牖而居”培养出的一种能力，可见项脊轩的破败，已非一日矣。
　　一间百年老屋，牵动了作者无限情思，不是偶然的。他的“喜”，固然因项脊轩的清幽雅静，但主要是因项脊轩是他平步青云的进身之阶。他的“悲”，固然因家族衰落和亲人故世，却也更因为自己功名未就，一生未卜。功成名遂对于旧时代的一个读书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他要光耀门庭，他要出人头地，于是为文势所迫，文章便有了“项脊生曰”一段(高中语文课本中略去这一段)。这些议论将项脊轩与“利甲天下”的“丹穴”和举世闻名的“隆中”作对比，以蜀清和诸葛亮自况，认为这名闻天下的一男一女，也曾有过“昧昧于一隅”，鲜为人知的时候，而自己虽“处败屋中”，也不可自减锐气，不求进取。如果“扬眉瞬目”，随遇而安，就会被人看作井底之蛙，作者这一思想，无疑带有封建思想的烙印。
　　文章写到这里，本已结尾成篇，“余既为此志”便是证据。但作者与项脊轩情愫未了，十余年后，作者又补写了最后两节。第五节回顾了亡妻与项脊轩有关的几个细节，仍紧扣“悲”、“喜”来写，“吾妻来归”至“且何谓阁子也”写的是“可喜”，描写了富有情趣的夫妻生活。“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夫妻同学，伉俪情深。妻子对项脊轩也有了感情，从归宁时与小妹们闲谈中流露出来，确是妙笔。乐极生悲：“妻死”而“室坏不修”，哪还有心思修葺呢?最后作者写到了一株枇粑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枇粑宛在，爱妻已去，睹物念妻，陡增感伤。以此作结，毫无雕琢痕迹，韵味深长，令人回味无穷。
　　《项脊轩志》是一篇抒情散文，作者通过对项脊轩变迁的记叙，追忆了生活其中的景况，抒发了对亲人的怀念之情，表述了自己的理想和志趣。表面上看，这篇文章的选材有些杂芜，其实它们被一条线索——作者对项脊轩深挚的眷恋之情所贯穿，这条线索恰到好处地发挥自己的作用，使文章浑然一体。文章内容涉及的时间跨度虽然很大，但巧妙于一轩之中，读来竟无跳跃突兀之感。文章的表现手法多样，叙事、议论、抒情、写景兼而有之，灵活穿插，简洁生动，自然清淡，哀婉动人。作者善于写细节，如慈母“儿寒乎?欲食乎”的问话；老祖母手捧象笏殷殷寄望；小妹们问“何谓阁子也”的天真情态，无不使人物形神毕具，跃然纸上。作者也善于抒情，他带着强烈的感情，记下了一件件家庭琐事，描绘了一幅家庭生活的画卷，“悲”、“喜”交错，引入共鸣。文中激动人心之处，正是作者妙笔的必然结果。文中的议论，不是无故呻吟，乃情之所迫，不吐不快，使主题勃然生华。
　　《项脊轩志》是归有光古文中的一篇杰作，也是唐宋古文传统的一个发展。钱基博说：“此意境人人所有，此妙笔人人所无，而所以成震作之文，开韩柳欧苏未辟之境。”(《明代散文》)这个评价是很中肯的。《项脊轩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不能抹杀的。
　　毛主席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他的理论著作是指导革命和建设的法宝，同时，他行有余力的诗词创作，艺术性很高，充满革命豪情，是他几十年革命实践的产物，誉满海内外，家传而户诵，影响之深，难与伦比。一个外国人曾经说过，“一个诗人赢得了一个新中国”，这话并不是夸张。
　　——臧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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