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7期
魔鬼男人的计划
作者:冰 夫
秋红谨点点头,觉得米爱兰刚才的话合情合理,不会有水分。刚开始,她还认为是魏仲林故意将米爱兰的名字透露给仰月,是仰月向米爱兰要回丈夫,二人才相约“小奎蛇肉馆”大吵一架。当时还想:仰月为什么要约那个女人到这里来?此时此刻的她怎还吃得下蛇肉?原来又是自己的判断失误。
“魏仲林非常了解仰月的性格,一旦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就会将这个男人毁掉,或者毁掉自己。但是,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她又下不去毒手,所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毁掉自己。你知道吗?魏仲林把你当成了‘凶器’!并且,就在当天下午2点到3点半期间,魏仲林找到你,让你出手杀掉刘婷婷,而且把时间定在下午5点。你为了完全得到魏仲林,竟然丧心病狂地杀了刘婷婷。”秋红谨觉得前面的铺垫已经够用,便将话题一下转到刘婷婷遇害一案上来。
果然,米爱兰神色大变,额头上蹦出汗珠。秋红谨接着说:“你完全被魏仲林利用了。他从你家出来,时间为下午3点半,他直接去药店买药回家,给妻子服下‘NB300’导致其昏迷,把药瓶放在他妻子床头,为自己布置好了不在场的证据,此时正是4 点半左右,然后他去赌场狂输,故意制造声势,让人们都注意到他,给他做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而你呢?就在这个时候,悄悄溜进魏仲林家,拿出细绳,向已经昏睡的瘫痪在床多年的可怜女人脖子上勒去……”
“不——不是——”米爱兰大声吼叫着,人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仿佛丝毫也不恐惧了,甚至还有了一些疯狂,“你冤枉我, 4点半到5点半我在做头发,发廊老板可以证明。那天,魏仲林确实是要我杀害他老婆,可我不敢杀人,就没答应。后来,是他自己下的手。晚上6点我到他家,就是收拾了一下东西……”“胡说八道!”郜小军有点急躁起来,“魏仲林老婆死亡时,他正在赌场,怎么杀人?有分身术哇?”
米爱兰瞥了他一眼:“魏仲林将两个铅球装在兜子里,一根细线系在兜子上,另一端系在床头上,细线从他老婆脖子上拉过。然后,床下放个水盆,把早就准备好的大冰块放在水盆里,铅球放在冰块上。这时候,细线并没有危险。他走之前,又将电暖气放在冰块旁边,接通电源,等冰块溶化了,细线就拉紧了,人也就慢慢被勒死了。我是6点以后到他家的,人已经死了。我只是把电暖气挪回原来位置,把水盆里的水倒掉,水盆放到厨房,把铅球和细线带回家了。”
去米爱兰说的那个发廊进行调查,老板证实,21日下午从4点半到5点半,米爱兰果然在他那里做发型。因为一滴药水掉在米爱兰身上,惹得她大发雷霆,结果还是少给了15块钱,所以老板记忆犹新。米爱兰没有作案时间,她所说的话便具有了真实性。
搜查米爱兰的临时住宅。在阳台的一个小塑料桶内找到了两个铅球、装铅球的兜子和细线;又意外地在沙发夹层发现了一套男士西装、衬衣、领带和皮鞋,颜色、款式和型号,与在仰月家发现的那套一模一样,还发现了两块与人的前脚掌相似的木板,厚度有3厘米,大小比男人脚面略窄,比女人脚面略宽,每只上面还固定着4根鞋带;从电脑主机箱子内发现了一个小木盒,打开来看正是“NB300”,目前只剩下8支;从床下还发现了一个车牌,上面的号码正是“关G—3508089”,还有一本杂志。撰写景至和研究成果的那篇文章,就刊登在其中一张报纸上。
许多无法解开的疑团一下都解开了。
秋红谨坐在沙发上,一边把两只木板分别绑在自己的鞋底下,一边问:“这套男士西装、衬衣、领带和皮鞋,是魏仲林给你买的。你穿这套西装在城东区一家超市门前偷过一辆摩托车。”米爱兰额头上又蹦出汗珠来:“是魏仲林让我干的。他说只用一天,第二天就可以送回去。可是第二天,他又说丢了。超过500块钱的案子,我就干过这一次……”“KJ大楼丢失的10支‘NB300’你知道值多少钱吗?”米爱兰“激凌”一下:“那,那不过是几瓶药水……”
“那是科研成果!现在还无法估算它的价值!而且有两个人因它间接丧命!”
秋红谨站起身走几步,感觉很不自在,盯着米爱兰问,“这个东西套在脚掌上走路,不别扭么?噢,对了,你是杂技演员,自然有我们所没有的本领。”坐下来一边解下木板一边问,“偷盗‘NB300’时穿了,进入魏仲林家帮他清理杀人工具时也穿了。这个方法不错,把我们技侦支队有名的痕迹专家都弄糊涂了,就是不敢确定是什么“鞋”留下的印记。这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魏仲林送来的。”米爱兰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这个假车牌哪来的?”秋红谨问。
“假的?我不知道,是魏仲林拿来的。”“可你给他偷过车,和仰月那辆车一模一样的车。说说过程吧。”
米爱兰想了想说:“那天晚上,魏仲林约我去‘新月牙儿’酒吧,让我缠住一个人偷他的车钥匙,他要借车用一会儿。我见一个男人的轿车很漂亮,就假装失恋,心情很不好地坐在他旁边喝酒。他喝着饮料和我搭话,听说我因为失恋不开心,就故意哄我,我假装喝多了,他要我和他去包厢,我答应了。他扶着我往包厢走,我就趁机偷了他的车钥匙,经过魏仲林身边时,我把钥匙塞进他兜内。然后去包厢里听那人胡说八道。快两个小时的时候,我手机震动了几下,便假装去卫生间,魏仲林已经在那里等着我。我拿着车钥匙回到包厢,假意往那人身上靠,趁机把钥匙塞回他兜内,然后就和他‘拜拜’了。”
“你知道吗?魏仲林用这辆车去接凶手,就是杀害丈夫司上奎的仰月。你稀里糊涂地做了……”
郜小军手机突然响起来,接听后对秋红谨说,“‘乡村参观团’返回途中,请求帮助。”秋红谨拿出手机,看一眼米爱兰立即改了注意,在一张纸上写了一段话,“米爱兰,虽然你没有亲手杀人,但你偷盗的‘NB300’和摩托车都成为了间接的杀人工具,尤其魏仲林妻子,虽然不是死在你手里,可你却成了帮凶,所以你的问题很严重。现在你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把握。”
“行……你说罢,让我做什么?”
“用你的手机给魏仲林打电话,按照这张纸上写的说,要表现出你的恐惧和急切。”米爱兰拿过纸张看了看,拨通魏仲林手机,急切而又惊恐地说:“老公,我发现院子里有陌生人走来走去,好像便衣警察在监视我。怎么办呀?你在哪呀?快点回来!我要撑不住了!你说我怎么办呀?要不要自首呀?要是他们找我来怎么办?老公,如果自首了,是不是就能得到宽大呀……”
手机里不断传来魏仲林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能感觉到他的急切和激动,说明米爱兰的电话绝对起了作用,比原先设想的效果要好得多。
“你和魏仲林怎么认识的?”回到警车里,秋红谨接着问。
“被杂技团开除后,我不敢和爸爸妈妈说,每天都是上班的时候离家,下班的时候回家,有时候谎称外出演出,就在宾馆住。每天偷到钱就去娱乐场所消费,觉得挺开心的。可有一次被警察抓住进了拘留所,爸爸妈妈这才知道内情,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家门。这回我毫无顾忌了,白天偷晚上住宾馆,更加逍遥自在。我不敢偷大数额的钱,因为那样人家要报案的,很危险。小数额的钱,一般没人报案。可有时候竟然无意识地偷到巨款,还要设法给人家送回去,不但麻烦,还危险,所以我就想去平房区偷。住平房的人一般都很穷,不易遇到大数额的钱。
“谁知,谁知有一天被魏仲林堵在了家里。他不但不报案,还给了我一千块钱。我们就成了朋友。有时候一起喝酒,一起逛舞厅去酒吧。有时候他请我有时候我请他。后来听说他是大学讲师,老婆得了这么重的病他都不嫌弃,还照顾得那么好,我觉得他是好人,开始敬佩他,后来慢慢就爱上他了。我们好上以后,他给我租房子,经常上我这里来,慢慢的,我开始觉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开。后来,他让我干什么,我都不知不觉地答应了,从来不问为什么。好像他让我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我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郜小军手机响了,接听后兴奋地说:“秋姐,检查站来电话说,魏仲林不但会开车,还出示了驾驶证,只是署名不是魏仲林,而是魏林中。”
“该给他准备礼物了。”秋红谨拨通手机,“局长,我急需一张拘捕证,上面的名字是,魏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