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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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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为了装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方才胡诌的一席话,自己还觉得颇为巧妙。既找到了借口,还打了个埋伏。 “谁说我率领年轻人到这里来的?没有的事,我是只身一个人来的。”舟坂的语调没有抑扬顿挫,很平板。 “是吗?那就奇怪了。我的确是这样听说的。” 对方想金蝉脱壳了。田村用铅笔头点着面颊。这是他在人面前装模作样时的常态。 “听说的?哪里听来的?”舟坂不动声色地问。 “在东京时,我曾去府上拜访过。是山崎总管告诉我的。”田村答道。 “你误会了,那是说说而已。”舟坂支吾其词地说。 田村一时语塞,不知再问什么,对方矢口否认,田村当然有办法追问下去,但此刻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让对方摸到自己的来意。摊牌还是下一步的事。 “阁下在此逗留,有何目的?” 这提问显得太普通,习惯地一问。但田村意识到由此一步一步逼近问题的核心。不过,未免有点单刀直入,显得幼稚,不够老练。 “休养。”舟坂一句话就顶了回来。 “不是很忙吗?” 话里自有弦外之音,但舟坂却丝毫不为所动。 “嗯。”鼻子里只哼了一声。 留神一看,舟坂的视线紧盯住田村的眉心,一双眼睛咄咄逼人。因为坐在沙发里,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到眼珠,只是向上翻着眼白,从额头上直射过来。目光凝滞,纹丝不动。 田村禁不住缩了缩脖颈,感到不寒而栗,猛然如梦初醒,意识到坐在面前的是什么人。方才那种从容不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田村不免有点狼狈。尤其是自己坐在这间客厅里,不知怎的,顿时失去了心理的平衡,感到局促不安。脸上汗水直流,便放意看了一下手表,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百忙中前来打扰,抱歉之至。我这就告辞了。” 一张纸片落到地毯上,他忙俯身去拾。 黑衣人裹了襄裤裙的下摆,站起身来,只简短地“嗯”了一声。 田村鞠了一躬刚要出去,脚上一只拖鞋脱落了。 “喂,听着!”嘶哑的嗓音叫住田村,“我同意恢复修身课,劳作特意从东京撵到这里来,我就干脆把意见告诉你吧。” “哦。” 田村满头大汗地走了出去。听见身后舟坂英明在哈哈大笑。 到了走廊上,穿立顿服的山崎总管站在暗处,两只大眼睛望着田村的背影,不知怎的,田村见了这人就心里发毛。 田村折回到宇治山田车站。 周舟坂英明的较量,不觉竟吃了败仗。这是自己准备不充分。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叫人害怕的人。 可是,田村丝毫也不退缩,“走着瞧,总会有一天逮住你的狐狸尾巴。”走在蓝天骄阳之下,田村忽然又精神抖擞起来。 在火车站,他给通讯站打了个电话道谢。 “田村先生吗?”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和昨夜不同,声音清朗。 “昨夜多谢您了。我现在就要回东京去。”田村说。 “事情办完了吗?” “啊,托您的福,总算……”嘴里这样回答,心里却有一种自卑感。 “您去过旭波庄了吗?”通讯员奇怪地叮问了一句。 “去过了。” 电话里稍微沉吟了片刻。 “那么,有件事想当面同您谈一下,您在哪里打的电话?” 听得说在车站前,对方便叫田村在那儿略等片刻,说马上就去,挂断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通讯员顶着太阳骑自行车赶来了。 他有点秃顶,额角上布满了汗珠。 “我是青山。”一边拿手巾擦汗,一边说。田村再次道谢,两人便走进一家小饭馆。里面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您去旭波庄,是会见一个姓舟坂的客人吧?”青山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你有什么见教?” 田村殷切地等待对方开口,心里巴望着,或许从他这里能得到些线索也未可知。 “木,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事情是这样的,三四天前,XX大臣下榻在那家旅馆,我曾去采访。来参拜伊势神宫的人很多,在这里工作,这类杂事也就不少。”青山通讯员苦笑了一声。 “当时,我见到一个人,身材不高,留小平头,四十来岁,是舟坂吧?” “是的,是他。” “果真是他!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所以那天晚上也没有留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田村犹豫了一下才说: “是个右翼组织的头子。” “畸?是为了什么案子来追查的吗?”青山瞪大了眼睛问。 “不,没什么事,只是想见见他而已。您要谈的是关于他的事吗?” “是的。”中年的通讯员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3 当天傍晚,龙雄返回名古屋。同田村有约在先,便去报社找他。田村还没有到。 “既然已经约好,待会儿就会回来的。请在这儿等一下吧。” 分社的人将尤雄导!进会客室。说是会客室,其实徒有其名,只在编辑室的一个角落里放上桌椅而已。女办事员端来一碗温吞吞的茶。 龙雄取下报夹,上面夹着当天的日报,随便翻到社会版。他的视线被三栏标题吸引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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