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999年第3期


中共特科传奇人物刘乐扬

作者:张生力

的统一联合战线,是当前迫切的要求。”又在《奋励的呼吁》一文中,“要求停止一切内战的自杀政策,以便全力抵抗掠求无已的民族敌人”。这两篇文章都传播了中共的呼声。
  刘乐扬经常用新闻记者的名义,同各方面打交道,进一步受到何键等人的怀疑,从1936年3月下旬开始派特务对他盯梢。好在盯梢的“特务”中有中共特科成员周寿彭,及时掌握了盯梢的情况,向组织上作了汇报。特科即派赵君实对刘说:“组织上考虑到你的安全,想征求你的意见是否马上转移?如不转移,随时可能被捕。被捕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只要你能坚持不暴露,组织上就可以设法营救你,力量和条件是有的;加之你有中统、红帮、新国民党三块牌子,而又隐蔽得很深,估计没有什么证据落在敌人手里。另有一种可能,敌人严刑逼供,按照何键的政策,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即使不杀,也会长期关押起来。所以组织上要听你的意见,你完全可以自作决定。”刘乐扬当即表示愿意留在长沙,不转移出去。于是,赵君实、梁宜苏就把刘的所有书刊一律带走,消灭一切可疑的证据,只留下刘发给南京中统信函的复写底稿。同时,梁宜苏借了一套西装给刘,刘还向田茹借来一件长袍,梳妆打扮起来。一天到晚,他或与新国民党的人混在一起,或与报痞子记者坐茶馆、上戏院。何键的特务忙于跟着刘乐扬转来转去,有点不耐烦了。1936年5月2日,两个便衣特务搜查刘的住处,带走刘给南京中统通信的40多份复写材料,并将刘关进省公安局看守所。特务审刘两次,刘说是南京中统的特约通讯员,跟他联系的冷素白就是中统局长徐恩曾。审问人说:“你找个铺保来,暂时保你出去,我们再向南京调查。你不能离开长沙,必须随传随到。”于是,刘就找新国民党谭仪正家的旅社作铺保,只被关了一个星期就出狱了。
  刘乐扬获释后,即将被捕的情况报告南京中统,冷素白回了一封信,大打官腔,指责他:“不应该在中央与地方之间挑拨是非,引起纠纷。此次被捕,咎由自取,应该反省改正。”刘认为这封信可以作为盾牌,就把它带在身上。1936年5月下旬,担保刘出狱的谭仪正告知刘,军法处要他去谈话。刘去后,两个便衣特务就给他带上手铐,关进保安司令部军法处一间秘密牢房万寿宫里。此宫的前殿摆着几十副装有死人的棺材,后殿供奉着万寿帝君的塑像。特务们在阴森森的后殿摆上一些刑具,点上半明半暗的蜡烛,照着凶恶的菩萨,造出恐怖的气氛。军法处处长胡念僧首次审问刘时说:“南京中央调查统计局不承认你是他们的人,你是另有背景,必须老实招供。”刘便从身上掏出中统给他的信说:“这封信总不是我假造的吧,这就是南京的证明和承认。”胡说:“南京承认你,并不信任你。干脆对你说,南京是怀疑你的。省党部调查统计室负责人陈杏庄、韩中石都知道你参加了南京中统,一直在监视你。你这次被捕,他们是知道的。你有前科,第一次是在民国十七年(1928年),第二次是在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刘说:“那算什么前科,一次是别人陷害,一次是一师校长贪功图赏,两次都是清清白白地出来的,什么证据也没有。”胡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攻击何主席?”刘说:“湖南有些情况,南京要调查清楚,我就写了通讯,如有不对,你们应该质问南京。”胡又问:“那你为什么参加新国民党?”刘说:“这也是为了替南京工作。新国民党的情况,你们也向南京报告过。”最后一次审问时,胡念僧又采取软攻的办法,劝刘乐扬同他们合作,保证他武官最少可以当个少校,文官最少可以当个高级科长。还说:“你家里很穷,令堂守寡,令弟没有成年,全靠你撑持门面。如果同我们合作,我们言而有信,不会像南京那样对你不负责任。”刘即站起来愤慨地表态:“将近十年来,我受尽了折磨,可惜我没有本钱来做你们的官,也没有任何别的组织背景可说……。”
  这次审问结束后,刘的保姆送衣服到牢房,小声告诉刘:“胖子大哥(赵君实)叫你直接写信给何主席申辩,承认你向南京写的那些信不妥当,希望他宽大谅解。”于是刘就给何键写了一封长信,大意是说:自从向南京中统通讯以来,由于对传闻情况究察不深,有些报道不实之词,乖谬固大,用心无他。希本爱护青年之心,从宽释放。信中还说:“不幸家贫母老,子职有亏。报国无门,遂致感情越激,实亦修养不力。”何键看了这封信,在“家贫母老”等句旁打了圈圈,交给保安司令部。刘道衡知道了这些情况,立即动员民政厅长曹伯闻营救刘乐扬。7月中旬的一天,曹伯闻在家里宴请保安处处长刘膺古、军法处处长胡念僧及其特务机关的几个头目。曹在闲谈中轻描淡写地说:“听说你们捉了一个青年,审来审去,没有审出什么名堂。他还写信给何主席,芸公说他是个孝子。说起此人,还与我有点渊源,他在师范学校毕业后,到处求职,忘记了是谁推荐给我,我就派他到水上警察局工作。后来局长换人,这个小职员也就被免职了。这事好像与我有点牵连,是不是要我担保一下?”在座的刘道衡也对信佛的胡念僧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第二天上午,刘膺古把刘乐扬叫到保安司令部,释放前还交待说:“你不能再给南京发通讯,再搞我们就不客气了。”
  刘乐扬出狱后,径直奔到刘道衡家里,刘说:“何键已向蒋介石屈服,你对南京中统的通讯不起作用了。你要告诉南京,说湖南不许你再干,向中统提出辞职。此外,反蒋的胡汉民已死,‘南天王’陈济棠也已下野到香港,你可以同新国民党断绝关系,转向新闻界和桂系,致力于统战工作和情报活动。”
  
  两次逃脱特务追捕
  
  1936年7月下旬,刘乐扬开始给《楚三报》、《前锋报》、《晨报》写稿,担任这三家报社的特约记者,还帮助《全民日报》编发社会新闻,并住进了该报宿舍。这时,地下党员李仲融在长沙筹组“湖南各界抗日救国会”(简称“抗救会”),成立了两个外围组织:一个是“一九三六剧社”,以演话剧为主,帮助学生排演新戏,主要成员有李仲融、杨荣国、章东岩、张曙、孙伟;另一个是“紫东艺社”,由音乐家张曙负责,活动项目包括绘画、木刻、音乐,帮助学生组织歌咏队,教唱救亡歌曲,传授绘画及木刻技术。特科批准刘乐扬参加这两个组织,开展抗日统战工作。
  1936年冬,《全民日报》总编辑李君尧介绍刘乐扬加入当时反蒋的桂系。刘向特科汇报后,刘道衡即予批准。桂系在湖南有三个主要负责人:一是李君尧,负责联络文教界人士;一是凌孟飞,负责联络党政界人士;一是何超俊,负责联络何键部下的军官及地方武装。李君尧要刘乐扬拉一些文化人参加桂系,刘即把“抗救会”一摊子推荐给李君尧,李当然欢迎,更加深了对刘的信任,并把副刊《天心阁》交给刘主编。刘在副刊上编发了追悼鲁迅特刊,声援了进步记者严怪愚。1936年西安事变发生后,刘乐扬根据中共中央和平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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