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对《中国共产党成立史》的几点不同意见

作者:汪文庆




  “南陈北李,相约建党”说,现在所能找到的原始根据,也并不仅仅是石川祯浩先生所说的高一涵的回忆这样一个孤证。起码据我所知,还有一个朱务善的回忆材料可以作为原始根据。朱务善,五四时期的北大学生,曾同李大钊共过 事,关系密切。新中国成立后他有一段同1927年高一涵在武昌的讲话内容相同的回忆:“一九二○年一月,大钊同志送陈独秀去天津以转往上海……他们化装成下乡讨账的商人,坐骡车出朝阳门,走了好几天才到天津……路上,大钊同志也与他商讨了有关建党的问题。”(这则材料是一个朋友向我提供、转述的,我也从人民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李大钊传》上看到了这则材料)1998年,适值北京大学纪念建校100周年,我写了一篇纪念性文章《马克思主义与北京大学》,使用了这则材料。我曾就这段材料于1998年2月9日、10日两次电话询问《李大钊传》作者之一朱乔森教授。朱教授告诉我:1960年他曾三次访问朱务善,记录了大量有关回忆李大钊的材料,他把这段朱务善的回忆材料写进《李大钊传》中,是经过斟酌,很郑重的。因为是访问材料,当时未注明出处。我问朱教授,这是否是高一涵的回忆?朱教授说不是,因为他没有访问过高一涵。我又问朱教授:朱务善回忆材料,现在是否还保存着?朱教授说:“文化大革命”中,因为李大钊被打成“叛徒”,写李大钊传被诬蔑是在为叛徒翻案,因此凡是与《李大钊传》有关的材料(当时称为黑材料)都烧了。
  
  记者:石川祯浩先生主张,构建中国共产党成立史,首先应对回忆录进行一番彻底清算,然后主要依靠第一手资料,并对国内外文献进行彻底的相互对照和比较。他还认为,中国国内对中国共产党成立史的研究,过于偏重回忆录,不重视收集散布于世界各地的第一手资料。您怎么看他的观点?
  萧超然:石川祯浩先生提出的研究方法是对的,做研究当然应该主要运用第一手材料,不可偏重回忆录。但是我觉得他对中国同行的评价,有点过头了,并不符合实际。中国学者总体上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不重视第一手资料,用回忆录代替。这当然也不是说在研究过程中没有他所说的那种不足,改革开放以前档案开放得太少,学者研究不得不较多依赖回忆录,这是客观环境使然,不是学者本身的错。随着档案资料的不断开放,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中国学者也越来越重视和运用第一手资料。
  石川祯浩先生对有关中国共产党创建史的回忆录的看法,我认为多是有所偏颇的,比如他说“1949年以后,受中国共产党特别重视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影响,出现了为数众多的回忆录,它就如百宝魔槌一般,可以幻化出得心应手的所谓‘史实’”,就有点太过头了。回忆录作为当事人的亲身经历,尽管可能有种种问题,包括石川祯浩先生所说的相互继承和层积的问题,但仍有它的价值,关键是如何运用,把回忆录同回忆录互相对照和比较,把回忆录和第一手资料互相对照和比较,这样运用有什么不可以呢?其实,石川祯浩先生这本书中引用回忆录证明他的观点的比例并不小,包括引用中共一大代表的回忆,有些还被当做关键性的证据,石川祯浩先生所说的和所做的不一致呀!
  (责任编辑刘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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