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江青在小靳庄的闹剧

作者:陈大斌




  午餐之后,江青要午休,说是要到社员家里去“同住”,村里事先已接到通知,早已选定大队会计王启恩家作为她的午休之处。王家人口少,房子宽敞,环境也较干净。县里村里前一天已派人帮王家来了个彻底大扫除。当天上午,天津宾馆的服务员又重新扫过大炕,屋里屋外全消了毒,炕上铺上宾馆的被褥枕头,服务员还用带来的深色窗帘遮住王家前后窗户。王家和前后左右邻居养的狗和鸡鸭全被捉住送到别处暂管,以免发出叫声惊扰江青午休。江青进去后,王家几口人全走出来在院子里等候。大队干部午饭也没吃,轮流在王家院门口为江青站岗放哨。这就是江青的与农民“同住”!
  
  语重心长:纪登奎有胆有识
  
  作为记者,那天中午我只吃了一块面包,就忙起来,生怕漏掉重要活动。我跑到小学校里,只见迟群、刘庆棠等人正围着桌子起劲地甩扑克,没有一个人肯到村里走走,看看农村农家生活,去和农民说句话。只有同来的中央政治局委员纪登奎没有午休,也没去打牌,他把小靳庄大队党支部书记王作山找来,两人蹲在村头小树林里说话。王作山忙了一上午,情绪兴奋又紧张,满头大汗,也没工夫回家吃午饭。纪登奎说,我知道你没吃上饭,给你拿来个面包,还有西瓜,先垫垫吧!见我来了,纪登奎说,记者同志也坐坐吧,咱们随便聊聊。那个中午,他们大概聊了一个多钟头。先是王作山详细汇报了大队的生产情况,纪登奎也说了不少话。印象最深刻的是:今后小靳庄是江青抓的点了。你们的确有很多优点、长处。可作为农村,不管是谁的点,今后主要任务还是种好地。要踏踏实实学好大寨经验,继续兴修水利,搞好农田基本建设,发展生产。还说,生产上光种粮食不行,除了大蒜,可否种点棉花?搞好生产,发展经济,这是农村工作的根本。生产搞不上去,农民没饭吃,一切便无从谈起。
  天津一行,使我第一次面对面地接触纪登奎。这次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是这个中午他与王作山语重心长地谈话;二是我听天津的同志说:1974年6月19日那天,江青在全市“评法批儒”大会上大放厥词之后,曾让纪登奎讲话,他当时只讲了短短的几句,大意是:毛主席曾经批评一些人不学中国历史,不知道自己的祖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的历史知识很少,但我不是毛主席批评的那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我是深以为耻的!今后要努力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和大家一起努力学习历史知识。
  在那样的特殊年月里,那样的场合,当着不可一世的江青,他不投其所好,却讲出这样的一番话,应当说是有胆识的!
  说到这里,还有一段有关纪登奎与小靳庄颇为有趣的插曲,不妨在此一说。
  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参加了一次中央在京西宾馆召开的全国农村工作会议。有一天我刚吃完饭从食堂走出来,回头一看,见国务院农业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吴象与纪登奎并肩走来。吴象见到我,就喊道,快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纪登奎,现在来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任研究员。
  自从被罢了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职务之后,纪登奎已经几年未曾公开露面。不久前中央刚分配他这项新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以研究员的身份参加全国农村工作会议。我上前与之握手、问候,回过头来,吴象又要向他介绍我。可没等吴象开口,纪登奎就打断了他,说:“你先别说,这位我认识,肯定认识!我们一块工作过。你让我想想……”他拍着脑袋,苦苦思索,却一时想不出来。我忙上前对他说:“是在小靳庄。”他一听,使劲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对了,对了!咱们在小靳庄一起工作过!你是新华社的,那天你们去了两位同志,那一位也是个年轻人,个子不矮。”人们都说纪登奎没有官架子,记忆力特强。这次真地见识了。我说:“你说得对,记得准!”
  纪登奎哈哈笑着,拉起我的手,若有所思,走了几步,对我说道,那次在天津,江青简直是猖狂之极!在小靳庄又闹了个一塌糊涂!
  我说,是的,那天你与他们截然不同。
  纪登奎看了看吴象,又看了看我,说:“老陈,你说说那天的情况,说说我那天的表现怎么样?”
  我想起当年的情景,尤其是树荫下他与王作山的谈话,由衷地说:“我很佩服那天你的谈话。江青他们在丑恶表演,搞阴谋。而你对王作山说了许多知心话,语重心长!”
  纪登奎高兴地笑着,天真地像个孩童。
  
  1975年6月22日下午3时许,江青睡了两个小时后起床,乘车离开了小靳庄。至此,江青一访小靳庄的闹剧落幕。
  但这场连续剧还没有结束。这年9月,江青陪着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夫人伊丽姆达二下小靳庄,又有许多丑恶表演,还弄出一种不土不洋的大袍子“江青服”,一下子成了许多城市里时髦女性的“时装”。1976年9月,毛泽东病重期间,江青又率领一帮亲信,三下小靳庄,猖狂进行反党活动,又演出许多丑行。不过,后两次我都不在现场,虽有耳闻,没有亲见,期望现场亲见的人也能写出来。
  (责任编辑谢文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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