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无形警戒线

作者:张建华




  陆佰仑极不情愿地掏出手机。
  原来这桩诈骗案已经惊动了省里领导,来电话的就是省委刘书记,他的语气十分生气:“陆佰仑,你是怎么搞的,如此麻痹大意,让荣城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我限你十天破案,否则,你这个县长就别当了!”
  陆佰仑连连称是,就在他跟刘书记讲话之隙,韩钊已经输完了那组密码,当陆佰仑关掉手机再次把目光盯向输码器时,窗口上的放音器正响着这样的声音: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有误,请再输入一次!
  陆佰仑心里直骂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电话,就要到手的密码又错过了机会。可他陆佰仑并不懊丧,因为他还有机会,便冲韩钊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再输一次嘛!”
  而韩钊则更惊诧,自己输进的密码绝对正确,可为什么会对不上号呢?莫非那两张磁卡有问题?为了稳定一下思绪,他掏出一支烟来,又觉得当着县长的脸点烟有点不太礼貌,便转过身来点上了烟,这样也就挡住了陆佰仑的视线。韩钊点上烟并很快就输入了密码,而站在韩钊背后的陆佰仑却什么也没能看到。
  这时放声器里又传出那个声音:对不起,您输的密码有误。
  “假的,这两张磁卡全是假的!”自知密码没有输错的韩钊第一个顿足叫道。
  而早知会有如此结果的陆佰仑心里当然清楚,这就是他指示牛大发搞得偷梁换柱之计,故意将两张假卡装在了送给马加林的那件外衣里,以此设下圈套从韩钊那里骗到密码。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又气又恨,几乎是把胸中怒恨全集中在了拳头上,骂了声:“他妈的混蛋!”挥拳便朝厚厚的玻璃上砸了一拳。他实际是在大骂韩钊。而韩钊却没听出来,反倒接过骂声也愤愤道:“莫名其妙,这到底是海吉还是马加林搞的鬼?”
  “是啊,如今那海吉死了,马加林也死了,鬼晓得他们把真卡转移到哪里去了,看样子这也只能成为一桩永远的死案了,我这个县长是非辞职不可了。”尽管陆佰仑心里仍为没有得到密码而自恨不已,但也对韩钊的悲观情绪感到幸灾乐祸,便附和地长叹一声,意在误导黄华将此案了断封死。
  “陆县长,你也别太悲观,我们警方绝不会就此罢手的,请再给我们点时间。”固执的黄华却大有不查清此案誓不罢休的架势。没想到陆佰仑却又将了他一军:“那好,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再破不了案,咱们两个,不,也包括韩钊,都要辞职!”
  这时已是中午九点三十分,营业厅里已陆陆续续有了顾客。黄华觉得此处不是研究案情的地方,便给韩钊使了眼神,又向陆佰仑道了声别,就带着韩钊等人离去了。
  陆佰仑见黄华和韩钊离去,便走出银行一头钻进自己车里。尽管他还在为没有得到密码而耿耿于怀,但他并不死心,一个更为险诈的阴谋也很快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他随即拨通了牛大发的手机……
  
  黄华和韩钊离开银行就直接回到局里,两个人关上办公室房门,就今天的事情交换看法,都有这么一个感觉:案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似乎总是被动地被什么力量牵着跑来跑去。从韩钊中了调虎离山计到海吉男扮女装捷足先登将巨款转移直到被杀,再到马加林被牛大发一棍打死,而从他身上找到的却是两张假卡,好像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圈套。那么,又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呢?是马加林?可又觉得他充其量是个被推到前台又被抛弃的一只死马。更让人担心的还是那两张真正的磁卡又在什么人手里呢?难道此案真的要成为一桩死案了吗?两个人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韩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不知不觉七八个钟头过去了,整个屋子里烟雾腾腾,就连韩钊也不停地直咳嗽。黄华此时才觉得实在太困了,便撩起窗帘向外看去,见已是近午夜时分了,知道再苦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站起身来要韩钊出去换换脑筋,清理清理思路,顺便到医院去看看贺南山。
  贺南山住在县医院三楼306病房,走廊里的灯光还没有熄灭,值班护士也都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整个三楼悄然无声。306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走在前面的韩钊刚推门进去即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被褥凌乱地扯在了地上,哪里还有贺南山的影子?韩钊脑袋轰然一响,冲出病房向正伏案而眠的护士吼道:“306病人呢?贺南山哪里去了?”
  护士们被惊醒了,个个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黄华心细,他再次来到病房,先是四下巡视了一下,发现和贺南山同住一个病房的另一个病号被蒙得严严实实,并不时地蠕动翻滚,好像是在痛苦地挣扎。黄华上前掀起被子,却惊诧地发现这个病人竟然是被捆着手脚,就连嘴巴也被毛巾堵得严严实实。黄华扯去毛巾,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病号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是因被摩托车撞伤住进这306病房的,她的伤不重,看样子倒是被吓得不轻,她喘了一阵粗气才向黄华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前,值班护士来病房巡查了一遍便关上灯离去了,只有走廊里的灯光透射进来,病房里光线很暗。贺南山的伤很轻,她跟这女病号闲聊了一阵,两人刚刚躺下,这时房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大夫。这个男大夫戴着大口罩,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进了病房直奔贺南山床边,他先看了看贺南山的伤,又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便将注射器扎进了贺南山的肌肤,贺南山很快就一动不动了。而那男大夫却将昏迷过去的贺南山抱了起来,正要往外走,却被这个同病房的女病号给喊住了:“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那男大夫似乎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他只是稍有惊惶,便把贺南山往床上一放,恶狼般地直扑这个女病号,先是双手狠狠卡住了她的脖子不让她出声,接着便用毛巾塞住了她的嘴巴,并将她的手脚捆绑起来,扯起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再往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绑架!”黄华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字。这时韩钊也已进来,他也有同感,正要和局长交换看法会是谁干的,他的手机却响了,打开一听,竟然是一个男人粗野狂妄的声音:“韩钊,你听着,现在那个女记者就在老子手里,我随时都能杀死她,要想保住她的小命,你就马上把那磁卡的密码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是谁?你不要胡来,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咱们可以商量嘛,要不……”韩钊立刻意识贺南山果真是被绑架了!情况严重,为了先稳住对方,以便腾出时间采取必要的措施,只好以商量的口气说话。可对方却根本不买账,口气也更加强硬:“韩钊,你听着,现在跟你没商量余地,一句话,密码给还是不给?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手段,现在就请你听听贺记者的女高音!”紧接着,手机里便传来贺南山嘶哑的声音:“韩钊,别告诉他,我是贺南山,这个混蛋是牛大发,陆佰仑也在这里,他……”
  贺南山的话没有喊完,就传来贺南山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对方就关机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佰仑县长怎么会在那里?
  
  十溅血的智斗
  
  陆佰仑确实现在就和牛大发在一起,只不过他仍然是躲在幕后指挥。这里是郊外的一个废弃化工厂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很暗,一支似着似灭的蜡烛显得十分微弱。满脸是血的贺南山正半卧半趴在地上破口大骂:“牛大发,你做恶多端丧尽天良,是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你就是打死我,也休想得到那密码!”看得出来,贺南山已经遭受了一番拷打。而牛大发也被贺南山的固执弄得手足无措了,软硬兼施都没有能使贺南山说出密码,于是便来到躲在套间里的陆佰仑跟前向他讨教对策。一直躲在暗处的陆佰仑听说贺南山执死不肯透露那密码的内容,眼珠子一转便附在牛大发耳边如此这般的一阵耳语,接着便将自己弄得头发蓬乱衣着不整,并让牛大发将自己反绑起来,然后便让牛大发将自己推搡到贺南山跟前。陆佰仑则趁势往地上一趴,转眼间就成了一个十足的被绑架者,而他却不知道,就在倒地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滑落出来,正好落在贺南山手边。贺南山悄悄捡了起来,正想交给陆佰仑,而牛大发却又一把将陆佰仑揪了起来,并拿着一把匕首逼着陆佰仑的脖子冲贺南山吼道:“贺记者,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荣城的县长陆佰仑,我现在数三个数,如果你再不讲出密码,我就立刻杀死他!一、二……”牛大发开始数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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