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江南名嫒陈圆圆
作者:周 刚
归庄知道田亦弘行为卑鄙,陈沅到了他手中不会有好结果,他不能坐视不救,可是他一介书生,又身无分文,怎么救法?他愤懑良久,决定去找梁怀秀。
梁怀秀出生昆剧世家,武功了得。他听了此事义愤填膺,对归庄说:“田亦弘这条老色狼,昆山的斯文都被他糟塌尽了!这次决不能让他得逞!”
两人合计了一番,决定黄昏时潜伏在田家门前,等陈沅的轿子一到,就劫走她。
华灯初上。两人换上夜行衣,身怀利器,来到田宅门前,只见田家的黑漆大门紧闭着,门楣上只挂了一盏写着田府两字的灯笼,一点也没有做寿喜庆的迹象。两人便觉得可疑,觉其中必定有诈,就藏在旁边的小巷口,等候陈沅的轿子到来。可两人等了好久,仍不见轿子的踪影,直到远远传来敲二更的梆子声,街道上早已没了人影,梁怀秀才警觉:“玄恭,我们上当了!”
田亦弘很狡猾,他知道陈沅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在风月场已初露峥嵘,觊觎她美色的人不少。况且,她师兄梁怀秀是个好打抱不平的愣头青,他和疯疯癫癫的归庄一搭一档,同陈沅过往甚密,今天的事难保他俩不知道,陈沅的轿子若走大道进正门,恐怕会被他们在半路上劫持。所以,他命轿夫抄小路人后门,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陈沅抬进了田宅。
所以,梁怀秀和归庄守了个空。
却说陈沅被抬进田宅后门,丫环把她扶下了轿。后门里是个花园,四周种满了鲜花,吐出阵阵芳香。每棵树上挂着盏纱灯,远处传来轻柔的弦竹之声。此时,走来一个娘姨,对陈沅说:“沅姑娘,请随我来。”
陈沅随娘姨进了一扇小角门,走过一个天井,来到一个传出弦竹声的房门前,娘姨推开了门,说:“姑娘,请。”
陈沅走进房间,弦竹声戛然而止。房内红烛高照,几个乐工看见陈沅,一个个抱起弦器,对她打了个招呼,离房而去。陈沅感到突兀,此时娘姨送来了一碗茶,说:“姑娘先歇着,等会儿老爷亲自来请。”陈沅以为这是乐工歌妓休息的地方,就稍稍安心,一边喝茶一边静候,只觉得那茶清香可口,很好喝。她抬头看见墙上挂了一副对联,字迹花俏,上联:欢寝方浓,恨鸡声割爱;下联:恩怜未乞,怨日色无情。上面一方匾额是“销魂”。再看房内雕漆牙床,锦帐绣被,她才猛一激灵:原来这儿是田亦弘和人调情欢乐的地方!
陈沅一阵慌乱,心头直跳。她去开门,门已被关死了,想开窗逃走,窗户也被封死了。至此,陈沅完全明白,自己中了素娘和田亦弘的圈套。她敲打着房门,愤愤地叫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是,房外无人答应。她不断地高声叫喊着,折腾得筋疲力尽,后院还是寂静无声。陈沅自忖今夜难逃田亦弘魔掌,不如死了拉倒!可是,她想起了归庄,就又踌躇起来。归庄命乖运蹇,与自己同病相怜,互为知音。陈沅知道自己身在风尘,早晚保不住纯洁之身,她几次想要把贞操交给他,归庄却爱怜地说:“沅妹,你是初绽的花朵,我希望没有风吹没有雨打,年年月月,天长地久,让我能永远这样看着你就已知足:”陈沅倒在他怀里,说:“庄哥,你尽说痴话!”
陈沅想起了归庄,觉得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若田亦弘真要对她强暴,就与他同归于尽,既表示自己的贞烈,也对得起归庄。
陈沅觉得有些口渴,把刚才娘姨送来的一碗茶一口喝干了。岂知这一碗茶水下肚,她像醉了一样,昏昏然情欲难熬,产生了一种对异性的渴望。陈沅知道不妙,着了田亦弘这老淫棍的道儿了,不由自主卧倒在帐幔内痛苦地呻吟起来……
此时,田亦弘轻轻地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他见陈沅已倒在帐内,心中大喜,就移步上前。只见陈沅秀发松散,脸色潮红,凤眼含泪,风情万种,他知道此时的陈沅最需要男人去碰她。他轻呼道:“姑娘,小美人。”
见陈沅不响,田亦弘又柔声道:“小心肝,别装睡了,爷知道你难过……”
陈沅弯屈一腿侧身躺着,这是拳脚中的一个招式。传统戏中都有武打,梁丽声乃昆剧世家,自然会武功,陈沅聪明伶俐,也学得了几招。现在她摆的这一招叫鸳鸯腿,若有人犯她,她屈着的腿可立刻冲击而出,紧接着,那伸着的腿又可横扫而至,瞬息之间接连两腿,让人猝不及防。这是女子用来防身的绝招,所以叫鸳鸯腿。
现在,田亦弘上当了。他色迷迷地爬上床,去扯陈沅的衣裤。冷不防陈沅飞出一腿,重重地踢中他的胸膛,田亦弘只觉得胸口发闷,摇晃了几下,还未站稳,陈沅第二腿又向他拦腰扫来,他沉重的肥躯摔倒在床前。
陈沅跃下床,对田亦弘叱道:“你这个恶毒的老贼,你以为姑娘是好欺侮的?”
陈沅接着去开房门,可是房门无论如何也拉不开。她慌了,田亦弘身子粗壮,她一个小女子如何与他打斗?她怒目噙泪,双手护胸,喝道:“田亦弘,快来开门!”田亦弘爬起来了,他从未在风月场出过洋相,想不到今夜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他又羞义恼,见陈沅如带雨梨花,凄美动人,他淫心又起,于是下流地对陈沅说:“你早……早晚是这么回事,怕……怕什么,爷今夜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说着一步一步向陈沅逼去。
陈沅被羞得满脸通红,说:“你别过来!”
田亦弘扭住了陈沅双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小心肝,乖乖……听话。”
田亦弘抱起陈沅往床边走。
服了春药的女人最怕男人猥亵。陈沅被田亦弘一亲一抱,药性发作,她只觉得浑身酥软,出现了抱她的不是田亦弘而是归庄的幻觉,嘴里喃喃呼道:“庄哥,庄哥,我想死你了……”
田亦弘心花怒放,把她放在床上,正要宽衣解带。忽然闻到一股奇香,刺激得他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见陈沅已经昏昏睡去,他想呼叫,只觉得双脚一软,也倒了下去。
六
再说梁怀秀和归庄。他俩在田宅前门守了个空,觉得蹊跷,就折回藕香楼,到“沅园”找陈沅。丫环告诉他俩,沅姑娘的轿子是抄小路从后门进的田家,怕有一个时辰了。梁怀秀听了跺脚道:“糟了,糟了!田亦弘的后院是他专门玩女人的地方,师妹去了那儿能有好事?”
归庄更是急得团团转,对梁怀秀说:“救人如救火,我们马上去那儿把沅妹救巾来!”
梁怀秀摇摇头说:“去田家深宅大院救人,周折大,得回去找我老爷子讨个办法。”
梁怀秀带了归庄回到家中,对父亲说了陈沅落在田亦弘手中的遭遇。梁丽声听了愤恨交加,大骂田亦弘卑鄙无耻,身为学正,尽于些下二烂的勾当。在三年授艺中。梁丽声见陈沅在昆剧上颇有造诣,所以对她身陷风尘一直于心不甘,现见她又要遭田亦弘的茶毒,更是怒火中烧。他深思了一会儿,道:“何不就此把陈沅救出风尘?”他拿出一支家传秘方制成的迷魂香,交给梁怀秀,说:“你们不可惊动田家的人,救出陈沅后,不必回藕香楼,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