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老房子

作者:徐光辉




  这种经营理念,在公司一旦推广,就能把职员的潜能100%、甚至可以150%、200%地发挥出来,使职员将公司当成自己生活的全部。
  当然这权力是随时可以收回的,要不然为什么说是转借呢,就是这个道理。章铭目前尚不清楚按自己的意愿贯彻下去后,会不会发生些出乎他预料的事,所以准备利用休闲之际,围绕权力的转借好好地推敲一下,希望能找出套运用自如的妙招来。
  章铭当然也没忘记,他来此地主要还是静心休养,就把过去自己的那套作息规律迅速地作出了调整。早上5点,他就起床穿好运动装,由妻子陪着,沿着乡间土路,慢步跑到海湖;在那里打打太极拳,活动活动四肢后,再慢慢信步回家,坐在餐桌前,刚好是7点;饭后,就上楼去查找资料,编撰《全员经营管理》;下午,如果不愿写书,就到庭院摆弄花草,或四处走走。
  几天下来,他就有种如鱼得水般的欢乐,很快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理想的乐园。
  
  三
  
  人有时真的很怪,冉曼玉明明知道昨晚门口哭的不是鬼,而是猫叫,可一到晚上,她躺在被窝里,注意力下意识就集中到了门口。
  可门口并未传来哭声,她猛然间又觉得黑暗中有只看不见的手,不断地扩大、膨胀,悄无声息地把她罩在手掌心中;在这种感觉还停留在她脑子里尚未消失时,隐藏的老鼠就活动开了,像是有一大帮人在房子里打闹戏耍,很快地打闹戏耍又演变成鬼魂在黑暗的房屋里四处游荡。冉曼玉不知自己怎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屋里明明是老鼠在闹嘛;可是,待老鼠闹完了,一切都归于寂静时,冉曼玉却听到楼梯那儿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很慢很轻,心中倏地紧张起来;可以肯定,这个时候在楼梯上走动的,绝不可能是人,就算是人,也不会这样走的,就好像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歇上一年才又再迈下一步似的,而且楼梯长得像永远也没个尽头。
  那轻柔的“咚———咚———”声,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不过,冉曼玉生性也还算胆大,旋即又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何况脚步声也不似鬼叫让人恐怖,就轻轻地起身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挪了过去。
  她侧耳细听,声音是从楼梯底下的旮旯里发出的,就猛地拉亮电灯:原来是自来水的龙头未拧紧。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有什么比滴水之声更幽深,更能触动听觉呢?
  冉曼玉伸手使劲拧了拧,未奏效,看样子是龙头的螺口打滑了;明天早上到镇子买只新的换上就可以了,想到解决的办法后,她就转身回了房间,安心地躺进了被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同往日一样,5点起床陪丈夫一起慢跑,来到海湖边后,冉曼玉突然想起那滴水的龙头,于是就冲丈夫笑着道:“今天就不陪你了。楼梯下那个水龙头坏了,我想顺路去镇上买只新的,然后让曼玲找个修理工来。”
  “哦,”章铭应了声,看着妻子灿烂的笑脸说,“你等下不是要同吴妈去镇子上购物嘛,何不吃了早饭再去。”
  “今天不去购物了,早饭我可到曼玲那儿吃。”冉曼玉说,“昨天买回的东西还有很多呢,再说我今天准备把上次买回的老母鸡宰了给你补补。”未了亲昵地向丈夫挥了挥手,转身顺着路向镇子走去。
  章铭在原地站着,眼里充满爱意,发亮的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妻子晨风飘拂的秀发,直到她在路的拐弯处消失。
  这条路约有4米来宽,能通汽车。海湖是诸葛镇的一个景点,湖的周边是远古时代因地壳运动留下的形状怪异的石灰岩、溶洞、石柱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常有人驱车前往这里,生生地碾出了这条路来。
  冉曼玉顺着路拐弯后,路两旁高矮不一的树木豁然跃入她的眼帘,晨霭中,弥漫飘动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忽然,她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男人站在路边;可那男人也似刚刚发现了她,猛地折身闪进旁边的林中,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男人的这一举动,让冉曼玉心不由往下一沉:该不会是遇到了轻薄之徒?大清早一个穿着显然像外地人的单身女子,出现在一个难觅人迹的地方,让他萌发什么非礼的念头?
  不过,冉曼玉很快就笑了,觉得自己冒出的念头才真叫可笑,简直太滑稽了。这里的民风淳朴,路人相见大都会主动打一招呼,不过像这种有意躲避的事,还确是头一次碰到;也许他认为这是个不适宜的时间地点,怕自己产生什么误解,所以才避开打照面的。
  冉曼玉故而假装出严肃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笔直往前走,待走过男人闪进林中的地方后,她像孩子恶作剧似的猛地一转身,只见刚从一株树背后现身出来的男人,见状大吃一惊,似乎有点非同小可的味道;他一怔后,立马扭过身去,很快就消失在林中。
  冉曼玉瞧着他那惊愕的神态,乐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这太有趣了,冉曼玉就这样一路想着,来到了妹妹那里。妹妹还没吃早饭,且恰好今天又没课,就陪姐姐先到街上的早点摊,要了牛肉泡面,随后进了家五金店。
  “冉老师,换个水龙头根本不要修理工的。只需这样……”老板听曼玲要找修理工去帮姐姐换水龙头就说,随后从柜台下拿出把扳手,在水龙头上比划着。
  曼玲要过老板的扳手后,姐妹俩就一路又说又笑地回老房子来了。
  可是家里好像有点不大对劲,早餐还原封不动地搁在了餐桌上。
  “吴妈!”冉曼玉颇为困惑地喊了起来,“先生怎么没用早餐?”
  “先生还没回来呀。”
  “啊?”
  “先生没跟你在一起?”这下轮到吴妈惊讶了。
  冉曼玉心一下悬了起来:丈夫的时间观念是极强的,这地方他又没有熟人可闲聊的,怎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会不会是摔伤了?
  想到这里,冉曼玉不由脱口喊了声“糟了”,转身就朝海湖跑去。
  曼玲紧跟在姐姐的身后。
  结果,两人找遍了章铭平时常去或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见他的踪影。
  也许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镇上,他随后也跟去了吧。想到这里,冉曼玉吩咐妹妹赶快回镇上去。
  妹妹走后,冉曼玉也匆匆往家里赶,没准儿丈夫已经从镇上回来了呢。可是,到家后她并未看到丈夫的身影。
  刹那,有种模糊的恐惧,袭上冉曼玉的心头:丈夫不大可能去镇上,没带手机,也不换身衣服,就穿着运动衫,这显然不合常理,也违背了丈夫对自我形象在意近乎到苛刻的习惯。
  丈夫会不会是想起个令他激情飞扬的创意,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躲在书房里?冉曼玉一阵兴奋,快速地窜到书房,可屋里仍未见到丈夫的身影,她心里那模糊的恐惧,顿时清晰起来,并很快蔓延开了,只感到书桌、资料,甚至木墙壁和横梁,都在不怀好意地冲她神秘地眨巴着眼睛。
  她感到自己突然被莫名的恐惧攫住了。
  此时,电话铃声骤响,她的恐惧得到了验证。
  妹妹打来电话,说没看到姐夫,问过邻里,也没人见过,她现在准备再去镇子上找找看。
  一种强烈得无法忍受的恐惧,是那样具体地占据了冉曼玉,她知道丈夫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由于心里乱成一团,冉曼玉犹如晕了头的苍蝇,瞎撞一气,连饭也没心思吃。
  天快黑下来时,曼玲找遍了镇子可能的去处也未见姐夫的身影,骑着摩托从镇上急匆匆赶了来。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事呀!”冉曼玉冲着妹妹大叫着,声音尖锐刺耳。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是啊,太奇怪了,怎好端端就不见了呢?”妹妹看着急得发疯的姐姐,像在宽她心似的,“姐夫会不会故意在跟你玩刺激?”
  “玩刺激?”冉曼玉让妹妹的话吓了一跳。
  “是啊,姐夫租下这房子的初衷,不就是想感受刺激吗?也许他觉得这样还不过瘾,跟你再玩把过瘾的。”
  “这怎么可能!他再玩刺激也不至于这样吧。不过,”冉曼玉说,“说不定他真的是晕了头,要不怎会做出这样疯狂而荒唐的事来,真是见鬼!”
  “我看八成是这样。”妹妹听到姐姐说“真是见鬼”接口道,好像也认同了姐姐的看法,扫了眼屋子,“你不是说世上根本就没鬼嘛,这下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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